趙書晴補足了覺,只覺神清氣爽,輕輕推開窗戶,眼前一片銀白世界,雪光晃得眼眸微眯。
蘭兒走上前,為她披上披風,輕聲說道:「夫人,這場雪下得可有些時候了。」
趙書晴伸出手,接住那一片片飄落的雪花,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瑞雪兆豐年,但願來年是個順遂的好年景。」
只是話落,她心底又悄然思忖,盼著趙家流放那日,雪莫這般大,二哥的傷口禁不起更多風雪折騰。
趙書晴抬腳出門,戶外積雪已有一米多高,仿若綿軟雲朵。見不遠處僕人正欲清掃,她吩咐:「暫莫打掃此處。」蘭兒領命而去。
趙書晴緩緩在門口長廊坐下,手指輕輕扣著廊上新雪,往昔的歲月如潮水般漫上心頭。
那時,她還還未出閣,大哥健在,趙家的庭院裡滿是歡聲笑語。
雪天裡,二哥玩性大發,全然沒個輕重,雪球裹挾著勁風,狠狠朝她砸來。大哥總是嘴角噙著溫和笑意,悄無聲息便替她攔下那凌厲「攻勢」。瞧她被二哥欺負慘了,還會悄悄遞來更大的雪球「反擊」。
二哥見狀立馬跳腳,指責大哥喊偏心。
玩累了,一回眸,娘親就站在幾步外,手捧熱茶,正叮囑丫鬟嬤嬤照看好他們。偶爾,父親從校場回來,瞥見調皮搗蛋的二哥,爽朗大笑,大手一伸,直接把人丟進雪地,惹得二哥的驚呼聲瞬間響徹庭院。
想到這兒,趙書晴眼眶發酸,淚意翻湧。一陣寒風吹過,似扯碎了舊夢,眼前美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匆匆趕來的沈策州。
她眉頭一蹙,眼底厭惡與煩躁驟起。
沈策州與沈老夫人談完話,便徑直朝著清芷苑趕來。
還未踏入苑門,就看見趙書晴蹲在雪地里,臉上的帶著純真的笑容,恍然間,仿若回到初見之時
京城也是這般大雪紛飛,明珠郡主舉辦賞梅宴,高朋滿座,衣香鬢影,他置身人群之中,不經抬眸,視線瞬間被身著素衣的趙書晴牢牢攫住
她恰似隱匿於花叢的小白花,毫不起眼,可一旦留意,目光便再也挪不開。
年紀尚小的她在面對郡主不卑不亢,言行舉止進退有度。
那一刻,沈策州便知曉,晉安侯府所求的,絕非僅是一位能在沙場上殺伐決斷的主母,更是一位能將繁雜內務操持得井井有條之人。
只是,他與凌華霜早有婚約,多年相處下來情分匪淺,於情於理,彼時的他都找不到理由求娶趙書晴。
況且那時趙家如日中天,趙承煜風頭正勁,趙家女兒又怎會委身為妾?
宴會結束,沈策州心緒紛亂,不知不覺間拐進一條少有人至的幽靜小巷。
沒承想,趙家的馬車正靜靜停靠在那兒。
晉安侯府的馬車路過時,他掀起車簾,看到趙承煜正垂眸,滿目寵溺地望著不遠處堆雪人的趙書晴。
她那燦爛如陽的笑容,就此深深刻入沈策州心間,經年不散。
後來凌華霜「戰死」,他在悲痛之餘,心底竟悄然生出一絲慶幸,得以名正言順求娶趙書晴。
而她入府後,也的確沒讓他失望,行事得體、溫柔小意又聰慧過人,甚至連他難以啟齒的隱疾,都遮掩得滴水不漏,就連沈老夫人都毫無察覺。
當初二人約定,待他身體康復,便是洞房花燭之時。
只是這問題,他始終沒尋到合適契機詢問。
此刻,他滿心期許,想問她,自己的身體如今究竟如何了,能否圓房?這不單關乎半月後的洞房花燭,更是關乎往後漫長歲月能否與她攜手共度。
沈策州心潮湧動,快步走到趙書晴面前。
雪花簌簌而落,片刻便覆滿他的肩頭、發頂,可他的視線卻熾熱滾燙:「夫人,可願陪為夫堆個雪人?」
趙書晴看著沈策州這副熱忱模樣,心底只覺荒唐又厭煩,嘴角下意識微微下撇,費了好大勁才強壓下嫌棄,沒讓情緒流露分毫。
如今換個角度審視沈策州,愈發覺得他的言行難以捉摸。
寒風呼嘯,吹起她幾縷髮絲,二人四目相對,周遭空氣仿若瞬間冷凝。
沈策州未得到回應,氣氛愈發沉悶壓抑,每一口呼吸都瀰漫著尷尬與僵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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