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對此並不大在意,還笑言若是成國公府的姑娘能雀屏中選,為其畫像的沈嫵說不定就能揚名了。
安氏遲疑著問他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大房一聲,畢竟沈姝也要參選。
沈父無所謂,他一聽成國公府的這位姑娘的家世,就知道自家和成國公府的目的根本不一樣。
沈家的是想為沈姝博一個高位,以保家族富貴。而成國公府明顯只是想送皇子一個美妾,無論入哪個皇子府,都無關大局。
如此,兩家也就不存在什麼利益衝突和競爭。
聽他這般說了,安氏還是決定將這件事與大夫人柳氏提一提。同一件事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可不一樣。男人在乎的是大局、朝堂利益,女人在乎的卻是細節末節。
次日,安氏給老太太請過安,就與柳氏說了這件事。
果然,柳氏對此十分重視。
不僅打聽了成國公府那位陶姑娘的身世,連其相貌情態也細細問了。
安氏實話告訴她,那位陶姑娘有傾城之貌,「初一見她,連我一個女人都忍不住動心,何況那些男人們。」
柳氏聽著凝眉,「怪不得成國公府要秘而不發,如此才能出其不意。」
見她擔心,安氏便把沈父的分析說了,「大嫂也別太在意了,便是再貌美,與姝姐兒也是沒有半分妨礙的。」
柳氏心裡搖頭。
她聽自家老爺說過,近來朝中頻頻傳出聖上要立太子的消息,大皇子的支持者眾多,呼聲也最高,因此許多中立的朝臣也都紛紛轉變立場向大皇子靠攏,目的無外乎就是想提前撈一個從龍之功。
沈家也不例外。無論是老太爺還是老爺,都一心想把姝兒送進大皇子府。
想來成國公府的想法也和自家一樣。
便是如今兩家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可等將來姝兒嫁過去就不一樣了。有那樣一位美妾在側,姝兒還能博得幾分大皇子的垂憐。
柳氏心裡暗自思量著,與安氏卻沒有提一句。
安氏走後,她才與身邊的許媽媽說了自己的擔憂。
「夫人可見過咱家五姑娘的畫作,不知可否趕得上那些有名的畫師?」許媽媽問道。
柳氏搖頭。不過,她雖沒有見過沈嫵的畫作,但聽說沈嫵學畫的時日並不長,雖說老太爺為其請了一位大家教導,但時日尚短,想來也學不出什麼成果。
許媽媽就笑道:「這就是了。任憑那位成國公府的陶姑娘如何貌美,若是畫像平平,只怕連初選都不一定過,又如何與咱家大姑娘競爭呢。」
這話倒也不無道理,柳氏聽了,便也放鬆了心緒。
且說,沈嫵一早打發人給徐寶鏡送信,午後便有成國公府的馬車來接。一起跟車來的還有文華郡主身邊的秦嬤嬤。
「還要您親自跑一趟,辛苦嬤嬤了。」沈嫵受寵若驚的說道。
秦嬤嬤笑的一臉和氣,「沈姑娘折煞老奴了。我們郡主對沈姑娘格外重視,特地囑咐奴婢一定要好生接姑娘過府。」
成國公府與沈家相隔不遠。兩人寒暄著,很快就到了。
就如秦嬤嬤所說,成國公府的人對沈嫵十分禮待。沈嫵進府後,依禮去拜見府中長輩,不僅文華郡主,連成國公夫人也見了她。
「你是我請來的客人,到了這裡,不要拘束,就和自家一樣。」文華郡主溫和的叮囑道。
正說著,徐寶鏡來了,文華郡主便讓她帶沈嫵去找陶姑娘。
陶姑娘在成國公府養尊處優大半年,渾身上下不免染了幾分富貴氣息,與沈嫵初見時大不一樣了。
若說之前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如今卻已經完全盛開,整個人更加妍麗無雙。
「能畫一次陶姐姐這樣的美人,真是三生有幸。」沈嫵感慨道。
陶姑娘聞言露出羞澀之態,「沈姑娘謬讚了。」
這時,徐寶鏡過來問沈嫵,將墨紙擺在哪裡合適。
沈嫵畫畫有個習慣,那就是先觀察,將人物情態了熟於心之後再動筆,如此便不必入畫者一直擺同一個姿勢。
「那一會兒你去我屋裡畫。」徐寶鏡讓沁兒下去安排,自己則陪著沈嫵與陶姑娘說話。
聽到沈嫵要觀察自己,陶姑娘顯得有些拘謹,沈嫵見了就笑道:「陶姐姐不必在意我,平日做什麼,這會兒照舊便是。」
如此,陶姑娘才放鬆了下來。
沈嫵在陶姑娘屋裡待了近兩個時辰,直到下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