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少奶奶當家就不一樣了,小輩面軟,有些東西她多要幾回,大少奶奶也不好意思啃聲。
她的心思,大夫人又怎會不清楚,心裡嘲笑著二夫人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面,面上還是一副操心的神情,說道:「大少奶奶太年輕,小事上還可,一旦遇上萬壽節這種大事,難免沒有經驗。」
說罷,再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今日趁著大家都在,都一起商量商量,萬壽節給聖上獻什麼賀禮。」
沈嫵自覺自己一個小輩,不想摻和這事,便叫上玉管金書準備離開,不想大夫人卻叫住她道:「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前年獻給朝廷的縫紉機圖紙就得了聖上的誇讚,今年家裡事故不斷,差點惡了聖上,若再能有個這樣的好東西,說不得能替家裡轉圜一二。」
這意思,竟是要靠沈嫵出主意。
沈嫵:「……」還真是敢張口。
她哪兒劃得著啊。她的東西留著自己用不香嗎,再不行還有沈父呢,白讓大房占便宜,是大夫人太臉大,還是她太缺心眼?
於是,她敷衍道:「這等大事,連大嫂都拿不了主意,大伯母就別指望我了。我才活了幾年,哪裡有這樣的本事。」
竟是推脫了個乾淨。
大夫人聽了,面色就有些不好,張口就要說什麼,卻被沈嫵搶先打斷了,「大伯母你們自商量就好,我向來不耐煩這些瑣事,就先告退了。」
說著,福了福身,逕自退出去了。
大夫人想占便宜,卻碰了一鼻子灰,二夫人不想摻和其中,也起身道:「大嫂是當家的,有什麼想法,您決定就好,我都沒意見。那什麼,家裡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反正需要花錢,自有公中來出,且往年都是大夫人一個人拿主意,今年卻又這樣作態。
不過片刻,屋裡就只剩大房婆媳二人了。大夫人鐵青著面色,一言不發,大少奶奶站在旁邊也不敢說一句話。
沈嫵回去後,就讓金書去準備馬車,又讓辛媽媽和玉管收拾東西,「我們去箏姐姐家看看涵哥兒,再住上幾日,等大伯母的心氣下去了,再回來。」免得又找她出什麼主意。
雲箏對沈嫵的到來十分高興,不過又有些狐疑,「前些日子我叫你,你總藉口有事,今兒怎麼突然就改主意了?」
前幾日這不是忙著打怪獸麼?
事情已經過去了,沈嫵也不怕雲箏擔心,便把實情與她說了。
雲箏是真沒想到沈嫵差點遭了自己親祖父的算計,不由氣的臉色發紅,「女孩子的終身大事多重要,老太爺卻將此當做籌碼到處許諾,若是傳出去,你還有什麼好名聲?」
她越想越後怕,「這京中官宦人家,但凡富貴的,誰家耳目不聰明,若不是你當機立斷,讓沈妙替了你,說不得就傳出什麼閒話來了。可憐你一個女兒家,以為回來京城有長輩庇佑,怎料個個都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他們這是欺負父親母親不在家。」
見她氣性這麼大,沈嫵連忙安撫道:「他們算計我,因著長輩的身份,我面上不能如何,但私底下可沒有顧忌,你瞧,這不是讓大老爺丟了官,又讓大夫人給自己找了個妹妹麼,也算是扯平了。」
提起這個,雲箏就一臉的解氣,然後又開始罵項家,「不要臉,仗著家世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照照鏡子去,一個二婚的瘸子,也敢肖想我的妹妹。」真是極盡刻薄之語。
沈嫵聽著卻心裡暖洋洋的,不過也不欲雲箏再糾結這些讓自己不高興的人和事,便轉移話題問道:「姐夫明年春闈可要下場?」
魏平去年已經考中舉人,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春闈,若他能榜上有名中了進士,夫榮妻貴,雲箏也算是熬出頭了。
「自然是要下場的。」雲箏提起丈夫,面上的笑意不免深了許多,「你姐夫的師父說你姐夫火候已至,只要不出意外,這科十之八九是能中的。」
「真的?」沈嫵露出驚喜的表情。看來拜個好師傅,的確是很占便宜的事。
雲箏笑著點頭,「離開考沒幾個月了,你姐夫為了安心備考,特地住到了城外的寺廟。」
「怎麼去了那裡,家裡難道還沒有讓他念書的地方?」沈嫵疑惑的問道。
別是有什麼別的心思,家裡施展不開,才到外面去了。
沈嫵想起前世看的電視劇,書生、寺廟,往往可都與美人、妖精連著呢。
雲箏一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
她嗔瞪了一眼妹妹,道:「你想到哪裡去了,你姐夫可不是這樣的人。」
既不是外面有事,那就是家裡了。
沈嫵忙做正經狀,問道:「可是家裡有什麼事影響了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