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有些世家出身的子弟,十指不沾陽春水,作答就十分的艱難。只思考就用了大半時間,因此好些人還沒有答完卷子,考試的時間就結束了。
上午半場考完,監考老師們引導著考生出了考場,又強調了一遍下午開考的時間,然後就不再管他們了。
沈星予站在考場門口,看著有的考生被家裡人用馬車接走,有的考生呼朋喚友的一同去飯館吃飯,他則默默找了偏僻的樹蔭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塊燒餅。
這是昨日他就為自己準備好的午飯,剛才考試的時候被監考老師收走,沒想到考完後又還給了他。
他一個人啃著餅子,心裡還琢磨著方才的試題,申論的最後一道題是結合題乾的背景資料寫一篇文章,有些類似於策論題,但行文結構卻又沒有策論的講究。
沈星予正琢磨著自己方才作文的詞句是否有些過質樸,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這位兄台,可否允在下一道吃午飯?」
魏星予回頭,看到一個與他年紀相當的少年正提著考籃笑吟吟的看著他。
他忙起身拱了拱手,心裡猜測著此人許也是此次大考的考生。
果然,二人一番交談之後,他就知道了這少年名叫沈訓,今日也參加了早上的考試。
許是家境也不富餘,沈訓也未去考場附近的飯館吃飯,而是選擇吃自帶的吃食。
「方才我看魏兄一個人,便想著過來一同做伴,沒有打攪兄台吧?」沈訓笑著問道。
「沈兄嚴重了,正好我一個人正無聊。」魏星予往旁邊讓了讓,請沈訓一同坐在樹蔭下。
「對了,不知魏兄是如何看待今日早晨這場申論之試的,考得如何?」兩人吃完午飯,沈訓起先問道。
「此次大考公主是要選拔真正的有才之輩,愚兄不才,考題中許多地方答的並不盡如人意。」魏星予面露遺憾的回道。
沈訓聞言,暗自點了點頭,今日這場考試的確是有些太過務實,他這種既學過四書五經,亦在新式學堂受教了半年之久的考生面對這些考題都有些力不從心,更何況是那些完全不了解時政的考生,只怕會更加無所適從。
他一時沉默著沒有說話,魏星予還以為他也是答的不好,心裡不好受,便出言安慰道:「沈兄不必氣壘,下午還有一場,聽說大考看的是兩場考試的總成績,咱們還有機會。」
沈訓聽了,面上露出釋懷之意,說道:「那就預祝魏兄下午這場旗開得勝。」
魏星予點點頭,面上露出堅定之色。然而等到下午開考,當他看到考卷之時,滿身的意志力一下子消散了個一乾二淨。
只因下午這場考試竟然考的是雜科,除了最前面的算術題之外,竟然還有一些十分古怪的問題,比如為什麼船只能在水面漂浮?為什麼雨後會有彩虹?為什麼冬天人會哈出白氣?
這些明明都是最基本的生活現象,但他偏偏就是不知道這般的原因是什麼。
面對這般考題,不知所措的人不止魏星予一人。
這些問題,放在沈嫵前世的現代社會,便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也能對答如流,但在這個時代,只怕是朝中的大儒也未必答的出來。
雖然無人對沈嫵出這樣的考題提出異議,但不少人心中還是生出了困惑,為什麼她要出這樣的題?
大考結束後,閱卷官們將所有考生的卷子閱覽一遍之後擇取最優秀的三十份報到了沈嫵的面前。
沒錯,此次大考最終定下的錄取人數是三十人。八百考生,只錄取三十人,這錄取率也是低的可以。
徐勉與沈嫵一同翻看被錄取的考生們的答卷,發現雜科除了最前面的算術題,後面的大部分考題幾乎沒有幾個人能答出來。
於是,他對著沈嫵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為何要出這樣的考題?
其實私下裡有人猜測沈嫵之所以出這樣的考題就是為了為難考生,以此提高在考生們心中的威望。
然而,徐勉卻知曉沈嫵並不是這般擅弄權勢之人,她定然自有深意。
果然,沈嫵說道:「這些題目多屬自然科學,我之所以以此為考題便是意在選拔善於觀察和思考的人才,因為此次錄用的人員多數會被安排到工業部下轄的研究院,進行一些實驗研究的工作。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促使學子們去新式學堂進修的意圖,畢竟這些知識四書五經里是沒有的,想要學明白只能去新式學堂。」
原來如此。
徐勉點頭,據他所知沈嫵對研究院寄予厚望,這幾年對研究院的資金投入甚大,不過研究院也出了多項研究成果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