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我有事情和你說。」雲靖寧看到兩顆小腦袋從隔壁屋裡探出來,連忙鬆開手。
剛才他們在屋裡的談話都讓兩個小子聽了去,他已經知道了。
若是讓他們覺得他在欺負他們的姐姐,怕是剛打好的交道又要沒了。
「就在這裡說!」林燕娘不肯進屋,有些憋氣地開口。
「你不是要我回關內張羅嗎,何必這麼麻煩,明天你幫我寄封信回去,我找朋友幫我打探,也不耽擱我上山打獵呀。」
雲靖寧確實想到了這樣的辦法與關內取得聯繫,一舉兩得。
「能辦好?」林燕娘眨了眨眼,露出思索的表情,也似乎並不相信。
「不能辦好也就是現在這樣,若能辦好呢?」雲靖寧勾唇一笑,老神在在地看著她。
「行,那你趕緊寫信,寫給誰,為人可靠?我們村太偏了,是收不到信的,你最好把事情寫清楚,下次……」
林燕娘立刻說道,又想到大溪村到鎮上並不容易,鎮上便有驛馬也不會進來,但可以把信寄到堂哥那裡,可……
想到自家與大房裡的關係,就算她可以找堂哥,而堂哥也會幫她,但事情到了林姜氏嘴裡,還能有什麼好話?
到時肯定是壞事的人。
「別擔心,我會安排好。」
雲靖寧看著林燕娘神色一松,語氣有些急切但隨後又黯然無奈的變化,連忙說道。
她能找到他,就算不想嫁給他,他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無力辦妥此事,他要讓她知道,他這個男人,不嫁是損失。
林燕娘咬了咬唇,目光糾結地看著雲靖寧,最後還是點了頭。
「好,我去灶下尋個炭筆給你。」
「……」炭筆?
雲靖寧一愣,隨即想到屋裡根本沒見過少年們的筆墨紙張,只有幾本殘缺的舊書。
這幾天他閒著隨手翻了翻,是《三字經》、《百家姓》和《千家詩》,別的就沒有了。
書非常舊,有的缺頁、有的少了一半,但都有勤讀的痕跡。
當時他也沒多想,只當少年們不愛惜,現在想來顯然不是。
家境不好的少年,若有書冊會不愛惜?
平時也常見他們隨時拿著樹枝在地面寫字,顯然是沒錢買筆紙。
正思緒間,林燕娘已匆匆拿著一小截未燒完的柴,黑黑的半截拿在手中,而她臉上卻洋溢著希翼表情。
「我試試吧。」雲靖寧看她那期待的模樣,嘴角抽了抽,卻不忍再說什麼。
他的小媳婦兒是在這樣的家境中長大,卻仍找機會去塾學偷師,回來教給兩個弟弟,真的不容易。
也很厲害。
他接過那截黑漆漆的樹枝,或者說柴炭?轉身進了屋,就找了一張有些殘缺的黃竹紙,小心地寫起信來。
林燕娘站在門口等著,眼中是男人坐在桌前寫字的姿勢,即使條件那麼差,他修長的手指握著那半截柴炭卻仍是姿態瀟灑。
一個男人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保持瀟灑的姿態,這是從小練成的素質,還是天生的素養?
他那樣的家境,他的父母卻將家財都給了他兄長,卻放養了他?
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也替他抱不平。
男人的身姿卻看得她有些晃神……
「好了。」屋內,男人愉悅的聲音傳來。
林燕娘見他折起信,連忙走進去,好奇地打開來看。
竟是工整的蠅頭小楷,雖然好看但與她想像中太不相同了……
她忍不住瞥他一眼。
雲靖寧難得見她乖乖站在自己身邊,也起身站在她身旁,目光含笑地看著她的側臉,卻不想她是這眼神。
「怎麼,字很醜?」他忍不住挑眉。
「你這樣的人,我以為你的字起碼是內斂獨特,或是飛揚有力的,沒想到這般規矩。」
林燕娘撇了下嘴,她有前世記憶,自然也會寫字。
只是這一世沒條件多練,但用樹枝在地上寫,卻是揮灑自如的,也教了弟弟們不少。
「你到是給我一支毛筆,給我一張大些整齊些的紙啊,我內斂獨特、飛揚有力給你看。」
雲靖寧無語地看著她。
都這樣條件了,能把字寫出來就不錯了,竟然還挑剔?
「要是收獵的事情能做好,我也能多賺些錢,買筆墨紙張自然不難,我也想有筆有紙寫字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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