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真經聽她聲音也沙啞慵懶,道:「你身子不舒服,趕快回被子裡躺著,長安城那邊情況緊急,我這一來一回也要花好些天,待我把那邊的事處理完,就馬上回來。」
花閒瞧著殷真經,他坐那遮住了半邊的光線,這樣一看,真是目光灼灼。四目相對,花閒赧然,他說的這是什麼話?好像她成了專程等他回來的人。
花閒避開他的眼神,淡淡道:「不妨事。」
殷真經起身把掛在一邊的黑色披風拿來,彎腰低頭,為她披上系好,「你身子不好,仔細受了涼。」
花閒驚訝,此前他並不曾在未經她的允許下,有過這般僭越的行為,此時他清冽的氣息像山一般,她瞪大了眼睛,微抬頭,和他四目相對。
距離近的都能聽見她的呼吸,殷真經看見她睜得圓的杏眼露出訝異:淡粉的唇微張,以及她清澈瞳孔中他的倒影:那野獸一般的異瞳。
殷真經迅速站起身,微抿唇,「抱歉。」
又說:「我走了,你要好好自己,千萬別再哭了,我一定把朱離好好的帶回來。」
花閒還在暗暗驚訝,她原本也想拜託他把朱離帶回來,正愁開口,他卻先說了。
「多謝你,你的恩情我難以回報,請你一定要幫他!」花閒急忙拿出荷包,把一卷符籙遞給殷真經,「請拿著這些,或許能幫得上什麼忙。」
殷真經心潮澎湃:「不,這些你自己拿著防身,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帶回來。」
花閒:「不,你不要,我會覺得自己很沒有用。」
殷真經面對她,很難不繳械投降,「那我只拿幾張,其他的你自己留著,你比我更需要這些,如果你......」後面的話他講不出口,他不敢想,花閒萬一出事,他會做什麼。
花閒笑道:「這裡這麼安全,留著給我也沒什麼用。」
殷真經接過符籙,抽了小輕身符、小烈焰符、小水盾符、小隱身符各一張,其他的照舊捲起來,走到花閒跟前,拉起她的手,放回她手心。
花閒暗道殷真經今日很是不同,她才到他胸口,他的手掌很大,粗糲有繭。他的手虛攏著,小心托著她的手,收回手,緊捏著拳頭。
「我走了。」殷真經最後注視她。
「嗯,千萬保重。」
再然後,只聽見馬蹄聲,人們說話的聲音,想必是大家在為他送行吧。
花閒把窗推開,這屋子景色很好,推開窗能看見那片小小的湖泊,如同一葉扁舟,她看見一群人為他送行,人影越來越小,他和眾人辭別,進入山洞幽深的隧道前,最後回頭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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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真經已經走了兩天,這幾天花閒很忙,忙著布置房間,儘量把它布置舒服一些。
還有很多事她都學著親力親為,儘量不要別人幫忙,這樣每天有事情做,沒有時間想東想西。
山上的食物不多,尤其是肉食,幾隻母雞留著下蛋的不能吃,下的單也先給孩子吃。也有兩頭豬,但都還沒養大。一頭牛耕田用的,更不可能吃。所以飲食少見葷腥,只是存了一缸豬油,偶爾炒菜調味。還存了一些臘肉和臘腸。
花閒今日自己和面做了一些饅頭,用心揉面發酵,趁熱吃有麵食獨有的清香,很是熨帖人心。山谷里的大廚房還做了一大鍋米粥,熬得上頭結了一層厚厚的米皮,花閒不要米,但打了一碗米湯,米湯稍微攪拌,米皮就融化了,很好喝。
山谷里的人都頗為能幹,大家誰願意幹活就幹活,黎德沛同光和塵,做了烤的蔥油千層餅,很香。還有腐乳醬瓜,豬油炒的青菜,煎了一些臘肉,小米辣蒜蓉醋嗆蘿蔔絲,還有一些自栽的橘子,但很酸。
這就是山谷里的午餐了,晚上不吃。
雖然簡單,但吃著舒服,花閒慢慢吃了自己盤子裡的一餐,山谷里無事,吃飯就是大事,她見有人常端著餐盤去別的地方吃,她也就這樣做了,各種食物用不同碟子各盛了一點,端到湖邊的柳樹下,獨自一人吃。
黎德沛說,湖裡還放了一些小魚,明年他們可能就有魚吃了。
阿寶不知去哪了,這兩天越來越少見她。往常她都是不願意離開花閒的,要圍著花閒打轉,這幾日也不知上哪去了。難道是交了新朋友?
花閒心裡突然生疑,起身回到廚房自個把碗筷洗了,山上的水刺骨得冷,洗完碗筷,她手凍得發紅。她看著自己的手,忍不住想,她的霜膏幾乎快要用盡,可能這個冬天過完,她會生凍瘡。她咳嗽了幾聲,雖然力不從心,但她卻很快樂,這是從未有過的自由的感覺。
花閒去找阿寶,山谷里的小孩很喜歡跟著花閒,可能是有新鮮感,總是圍著她看,衝著她笑。她也喜歡和他們玩。小七他們幾個孩子每到飯點,都會在屋外喊:「姐姐姐姐,吃飯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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