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盡道:ldquo我一直在找冒充我的人,難道不是義父故布疑陣的幌子?rdquo左天應道:ldquo這人是誰倒也不要緊,反正已死了。他起歹心冒充你,想殺我奪取應天秘錄,那我便將計就計,假意遇刺,借這叛徒之名親自去將那六個仇人一一除去。rdquo
ldquo這六人當年犯下惡行,彼此間必有照應,若依次去殺,殺到第二、第三人時,難免引得餘人警覺,就此隱姓埋名不知所蹤,怕更難找到。假冒你的人有意四處殺人陷害於你,正好便有了掩護,各派只當是赤刀門出了叛徒罷了。rdquo
左天應望向蕭盡道:ldquo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沒料到那人不但栽贓你殺我盜書,還將你囚禁起來下毒傷害。好在我有解藥,你逃走當晚我已讓九英帶人去找你。rdquo
蕭盡深感自責道:ldquo姐姐找來幾次,我卻沒跟她回去。我原該想到,姐姐對您忠心耿耿,若義父真的身遭不測,她絕不能等上兩年,早已將真兇抓到。再者義父傷勢輕重也決計瞞不了她,這麼說,姐姐也早知我不是兇手。rdquo
左天應道:ldquo那叛徒肆意行兇,毀你名聲,但我只要九英將你帶回門中,好好養些日子,他日與那些死傷的門派分辨時,自可還你清白。只是我沒想到你卻另有際遇,與姓寧的小子牽扯出如此多的事故來。rdquo
蕭盡聽他提到寧承輕,一心只想如何對這親父般的恩師說些好話,望他不要像江湖上的人那樣誤會寧承輕。左天應見他眉頭微皺,苦思冥想,知道他心有所屬,便道:ldquo好了,那小子雖刁滑,心還不壞,逼我出來見你也算了了你我之間那些陳年舊事。你覺得和他在一起快活,我也不強逼你回去,只是江湖險惡,不可太過輕信他人,若有了麻煩便回來找我,你姐姐嘴上不說,心裡一直惦念記掛你。rdquo
蕭盡好生感動,他自幼覺得與同門師兄弟並無不同,孟別昔指點他習武練功也是嚴厲苛刻,從不網開一面,豈知義父與姐姐竟都存了如此偏愛關懷之心,一時不知該如何報答,只是忙道:ldquo年內我一定帶承輕一道回赤刀門,義父也要保重。rdquo忽又再想起一事,問道,ldquo那唐寒是誰,為何說自己是木長楓的兒子?rdquo
左天應道:ldquo你不認識他,我要他有意接近那叛徒,當其內應,好時時留意回報,當日古柳鎮外,我已殺了六人中的五人,只余玄塵子一個,那叛徒便再無用處,正好將他毒殺正法,之後再上廬陽蒼穹劍派殺玄塵子。唐寒自稱木長楓之子,頂下殺害六人的事,你也就再無嫌疑了。rdquo蕭盡聽他將事事安排妥帖,又是一陣感慨動容。
左天應道:ldquo唐寒亦是同門,今後你就當他是你師兄吧。rdquo
蕭盡心想,唐寒也是義父的弟子,可為何從未在門中見過。他欲言又止,但見左天應並無解釋之意,自己一一追問有些冒犯,因而不敢造次,只得應了一聲。
左天應與他說了些分別後的閒話,才道:ldquo我不願見外人,你去吧,不必管我。rdquo
蕭盡依依不捨,左天應叫他快走,自己卻負手而立,目送他回去,也是十分留戀難捨。蕭盡眼眶又溫熱起來,但想義父身體康健,無傷無痛,日後自有許多見面的機會,於是跪下磕了幾個響頭,轉身而去。
他回到崖下,見寧承輕與溫南樓還在原處,想到方才聽到的真相,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寧承輕上前拉著他手道:ldquo你義父走了嗎?rdquo
蕭盡點了點頭道:ldquo義父不願多見外人,與我說了會兒話就去了。rdquo溫南樓見他神色古怪,雙眼微紅,顯是方才哭過,心想他父子二人不知說到什麼傷心往事,竟讓他哭得眼睛都紅腫了,如此情形自己留在這裡未免尷尬,還是離開為好。
他道:ldquo蕭少俠與左門主久別重逢,欣喜逾常,難免有些心緒起落,在下就先回去了,兩位保重。rdquo說著拱手道別,轉身要走。蕭盡卻將他喚住道:ldquo溫大俠請留步,你好意幫忙,助我找到義父得知真相。溫大俠接下各派盟主之位,只為替我主持公道,我有些事卻也不想瞞你。rdquo
溫南樓聽他如此誠懇,心中感動,但覺今日對各派已有交待,縱然再有什麼隱秘也不必說明,便道:ldquo蕭少俠不用告訴我,我只知你為人正派,有情有義,必定不會濫殺無辜,若真有什麼秘密不妨藏在心裡,或是告訴知心之人吧。rdquo
他微微一笑,終是走了。
寧承輕道:ldquo溫南樓還是正人君子,知道你哭鼻子,不好意思在這看你笑話。rdquo蕭盡道:ldquo你瞧得出來我哭過嗎?rdquo寧承輕伸手將他眼角未乾的淚水擦去道:ldquo你瞧,淚珠兒還沒幹呢,你義父罵你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