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猛地側身躲開:「別碰他!你們就知道吵,現在把孩子弄傷了,滿意了?平日裡我咋說的,孩子還小,家裡得安生點,你們哪回聽進去了?」
賀父滿臉漲得通紅,想辯解幾句,嘴巴張了張,卻啥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重重地垂下頭。
賀淵先是心疼地看了看大哭的澤大寶,無奈又自責地皺了皺眉頭。然後,趕忙走到於清身邊,輕聲勸道:「清哥,咱趕緊去堂屋拿藥酒給大寶擦擦。」
於清感覺到賀淵靠了過來,心裡的氣稍微消了些,可看向老兩口的眼神還是兇巴巴的。他趕忙蹲下,一把將澤大寶從地上抱起來,沒好氣地說道:「吵吵吵,就知道吵!這日子還能不能好好過了?賀淵,你還傻站著幹啥呢?趕緊把小寶帶出去,就讓你爹你娘在這兒吵,想咋吵就咋吵,乾脆把這房子都給吵塌了算了!我明兒就回鎮上住,眼不見心不煩!」
於清氣呼呼地抱著哭鬧不止的澤大寶走在前頭,賀淵趕忙伸手牽起熙小寶,緊跟在後面。
於清一邊走,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我先前就覺著娘的脾氣急,沒想到你爹的脾氣更是大得沒邊兒!雲哥兒那事兒,本來就跟咱家沒多大關係,咋就能怪到你頭上呢?就像娘說的,你爹就是偏心眼兒。人家雲哥兒自己都沒說啥,你爹倒好,急著給人找個替罪羊。」
賀父站在原地,望著於清和賀淵帶著兩個孩子離去的背影,心裡懊悔得不行。
賀母狠狠地瞪了賀父一眼,沒好氣地說:「都怪你這老頭子,這下好了,把大孫子給弄傷了,要是留個疤,看你咋跟清哥兒交代!」說完,也顧不上還在氣頭上,急匆匆地朝著堂屋走去。
到了堂屋,賀淵已經從柜子里翻出了藥酒,小心翼翼地遞給於清。
於清拿著藥酒,用手指蘸了一些,輕輕地抹在澤大寶額頭的腫包上,一邊抹一邊輕聲哄著:「大寶乖哈,小爹爹給你擦藥藥,擦了藥藥就不痛了啊。」
澤大寶抽抽搭搭地哭著,小身子還在微微顫抖。
熙小寶站在於清身旁,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關切:「哥哥,不痛痛哦。」
澤大寶眼裡含著淚水,哭兮兮地回道:「痛痛噠。」
「小爹爹已經給哥哥擦了藥了,不會痛了啊。」
「嗚,小爹爹騙人啊,還是痛噠。」澤大寶哭著喊道。
賀母眼睛一直盯著澤大寶的額頭,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哎喲,我的乖孫兒喲,都怪你爺爺,那老頭子一門心思向著外人,才把我的好孫子害成這樣喲。」
賀淵挺直了腰板,看向賀母,神情嚴肅:「阿娘,這事兒不能全怪爹,我跟雲哥兒有時候說的話,確實沒考慮周全,還有阿娘,你也別一上來就護著我,有啥事兒咱心平氣和地說嘛,這麼吵吵能解決啥問題。」
賀母聽了賀淵的話,微微一怔,但還是嘴硬地說道:「這跟我有啥關係嘛,分明就是你爹他幫著外人說話,當著我的面說你的不是,看著你被數落,我能不著急嘛。」
這時候,賀父也慢悠悠地走進了堂屋。他腦袋耷拉著,一臉愧疚,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阿淵吶,你娘說得在理兒,爹光想著雲哥兒那檔子事兒,今兒是爹錯嘍。」
賀淵難得瞧見賀父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心裡頭頓時一軟,趕忙說道:「爹,我知道您是為雲哥兒的事兒著急上火,可這事兒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拿主意,旁人再急也沒啥用哇。」
「下回要是再有啥事兒,您跟娘可得好好嘮嘮,您二位這一吵起來,我跟清哥咋勸都勸不住,還把孩子給嚇得夠嗆。」
於清也抬起頭,瞅著老兩口,沒好氣地說:「誰說不是呢!咋說也是當長輩的人了,這下可好,讓我兒大寶遭這麼大罪。」
賀淵一聽,知道自家夫郎這氣還沒消呢,趕忙悄悄扯了扯於清的衣角,生怕他再說些重話,把場面弄得更僵。
於清感覺到賀淵扯自己衣角的動靜,雖說心裡頭還憋著氣,但再咋說賀父賀母也是長輩,自己一個做兒夫郎的,鬧得太難看,不給人留面子也不合適,就哼了一聲,沒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