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廣場早已荒廢,地面都是坑坑窪窪,最高處雜草足有覃末綃腰部高矮。
不過每當覃末綃走過一處,那些雜草便會自發朝兩側分開,不會沾染到他身體分毫。
走近寺廟百米範圍內,便能看到一條開拓過的小道,顯然是時常有人走動,那條小道格外光潔。
順著小道往裡看,能夠看到寺廟緊閉的大門內隱約滲透出的搖曳燭光。
廟裡有人。
覃末綃走到寺廟門口。
木門上的黃色油漆早已斑駁脫落,露出裡面歲月悠長的厚實門板,門板上大致還能看到黑炭曾經留下的稚嫩字跡,像是一個名字,卻因時間腐蝕無法分辨。
覃末綃目光落在門板上,憑空揮出幾道魂力。
魂力觸到門板,發出有節奏的輕柔敲門聲。
「咚咚咚。」
片刻後,裡面傳來一道回應聲,「請進。」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極其虛弱,光是這兩個字,都好似用盡了她全身力氣。
隨著女人的聲音響起,覃末綃沒有等人來開門,而是直接邁步穿門而入。
這是一間極小的寺廟,只有一個廟堂。
而供奉的菩薩也只有一個,它黑面獠牙,三頭六臂,看起來極為邪性詭異。
燈光便是從菩薩下方的供台上油燈里發出的。
供台下方的稻草蒲團上跪著一個年輕男人,他此時七竅流血,生機盡散,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除此外,再無一人。
「喵?」
荼荼幽綠的貓眼在這狹小的寺廟空間裡轉了幾圈,都不曾看到剛才那位應聲的女子,不由警惕起來,兩隻耳朵尖尖豎起。
覃末綃進來後,目光便落在前方的菩薩泥塑之上。
隨後,他伸手拂過懷中黑貓的眼睛,方才還在警戒的荼荼不由自主陷入沉睡。
覃末綃這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切魂。」
切魂,顧名思義,便是將魂體切開。
人有三魂七魄,無法分割。
但神只有一個神魂,利用秘法,只要能夠忍受切割神魂的痛苦,神魂是可以分割的。
這與覃末綃目前的狀態不同,覃末綃的身外化身相當於神魂出竅,他與本體只能有一個攜帶自身意識。
但神魂分割後,卻可以每一片都攜帶獨立的意識。
眼前這位顯然就是一片切魂,不過她身上沒有淵獄的味道,應當是從另一處而來。
這也是覃末綃尋過來的目的。
這兩個字一出,供台上那盞油燈便開始不斷搖曳。
緊接著,方才那道女聲再度響起,只是如今聲音不再虛弱,而是帶著一股尖銳的敵意與警惕,「我不知道什麼是切魂。你是何人?來此有何目的?我與你無冤無仇,還請離開!」
女聲傳來的方向宛若四面八方,根本無法從發聲位置判斷說話人的方位。
「我此番前來,一是為歸還信物。」覃末綃抬手,那枚失去光澤的綠翡銀戒憑空漂浮在空中。
「二是有件事想問你。」
「那信物你扔了便是。」女聲根本不敢計較覃末綃破壞她的復活計畫,也不敢再搞什麼請君入甕的把戲,只想立刻把這瘟神送走,「有什麼問題趕緊問。」
覃末綃:「如何前往覆神域?」
這個問題一出,空氣詭異的變得安靜。
半晌,那個女聲說道:「你是如何知曉我來自覆神域?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進不去。覆神域入口在……啊!」
話未說完,那女聲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隨後再無聲息。
不見了。
覃末綃眸光幽深,視線落在方才那道切魂所在的位置。
她原本如一點殘星,說不上強盛,但也不會輕易消散,可就在她即將說出答案時,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直接抹除了存在的痕跡。
以覃末綃的實力,竟然半點沒有感應到對方的能量波動。
顯然,對方實力要比他強。
覃末綃唇線微微繃直,轉身消失在寺廟之內。
荼荼再度恢復意識時已經在自己的窩裡了。
它猛的跳出窩,「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