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潔,東西的意思你聽明白了沒,這傢伙平時慫的很,喝了酒膽子倒大起來了。」
「我估摸著東子明天酒醒了還得裝慫。」
「……」
晚上九點,聚餐在熱烈的氛圍中結束,興正合伙人及員工難得放下工作感受生活,家屬們通過幾小時的短暫相處聯絡了感情,連下一代都成了好朋友。
「這種活動咱以後得多整。」
「那必須的啊,咱辛苦努力工作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大傢伙都過的高興嗎,我蔣旭東用人格保證,只要興正在一天,我們就永遠有這樣幸福的生活。」
豪言壯語剛說完,蔣旭東就像漏了氣的球一樣往下沉,被周潔一把扶住,表情嫌棄動作卻不含糊。
作為提前知曉結局的未來人,這對劇情簡蓶看的津津有味,原來這麼早兩人就已經互生情愫了呀,不過修成正果卻是好幾年後的事了,看來蔣總還得繼續努力才能抱得美人歸。
「我們也走吧,直接去對面打車。」
耳邊突然響起了卓靳鄴的聲音,簡蓶回頭,見他已經牽著卓域的手等自己,頓時尷尬地笑了笑。
光顧著看八卦又把孩子給忘了,不知道正常親媽能不能幹出這樣的事。
直到一家三口坐上出租,除了車裡的酒味越來越濃外,卓靳鄴的表現一直非常正常,直到下車時簡蓶發現他付錢的動作很遲鈍,副駕駛的安全帶解了半天找不准位置,門也不知道往外推而是往回拉,她就知道事情並不簡單,這男人不是沒醉,不過是一直強撐,現在快到家神經放鬆才終於撐不住了。
簡蓶鬆開小域的手快步上前開門,把他從裡面扶了出來。
幸好他的腿還會自己使力不是完全爛醉如泥的那種,因此扶起來並不吃力。
站穩後,他甚至還對簡蓶笑了笑,說了句,「謝謝老婆」。
老婆兩個字出來簡蓶有點愣住,但還是迅速反應過來把車門關上,跟司機大哥道了別。
而卓域也很擔心地牽住了爸爸另一隻手。
卓靳鄴摸著卓域的腦袋安慰道,「不用擔心,爸爸沒醉,只是有點喝多了。」
眾所周知,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如果他走的時候能不走斜線顯然能更讓人信服。
有驚無險地一路上樓,拿鑰匙開門的時候隔壁的門又開了,簡蓶現在懷疑馬桂蘭是不是在自己家門口裝了天線,但凡有人出現就得出來看一趟,尤其是卓靳鄴回家的時候。
就像這會,看到簡蓶跟卓域也在,表情都變得不自然起來,乾巴巴的笑著說了句,「呦,一家人去哪的啊,這麼晚才回來。」
不給簡蓶懟的時間,「啪」的一聲就合上了門,縮回去了。
簡蓶瞪了男人一眼,怪他沾花惹草太受人惦記,馬桂蘭絕對絕對是沖他來的。
而被瞪的卓靳鄴則一臉無辜,還用那雙醉酒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脈脈注視,簡蓶深覺自己要瘋。
「你先去洗個澡,全身都是酒味,不會喝還喝那麼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傻。」
這屬於明顯的惱羞成怒了,但卓靳鄴不知道啊,以為她是真的生氣,表情都變得慌張起來,抓著衣服站在客廳,目光隨著簡蓶的身影移動,半晌後用微啞的嗓音開口說,「老婆我錯了,下次我不會再多喝酒了。」
甚至還伸出了三個指頭認真強調道,「絕不超過三杯。」
這句話讓簡蓶全身的血液凍結,一下子將她拉回到記憶中的那場慈善晚宴。
簡蓶跟著老闆去敬酒,當時公司的一哥一姐打頭陣,還是新人的她只是因為被老闆看好打醬油的,全程很有自知之明地當綠葉。
以大佬的地位別人敬酒時願意碰下杯子都算給足人面子,尤其是旁邊有人溜須拍馬,提到大佬答應太太在外應酬絕不超過三杯的故事,眾人都附和大佬是個愛太太的好男人。
但那一天,在聽到她的自我介紹後,大佬饒有興致地問她的「蓶」是哪個蓶,而後大佬雖然沒有再說別的,但他抬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幾天後自己就得到了興正旗下的手機代言,這也是為什麼會有自己被大佬看中的緋聞出來。
回憶完那些曾經忽略的細節,簡蓶有種說不出的慌張,兩個時空因為一句話有了某種意義上的重合,那個從未在任何媒體報導上露面的太太到底是誰,為什麼對方會跟自己同名同姓,為什麼那個喝酒不超過三杯的故事發生在自己眼前?
簡蓶對整個世界產生了懷疑。
「你怎麼了?臉突然這麼白。」
心慌意亂中,卓靳鄴扶著她坐下,眼神關切無比,簡蓶茫然地看著他去廚房給自己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