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熄火,周恆下車謹慎走過去查看,車內沈明旭身長了脖子亦看不清外面的情況,手撐住座椅,他彎下腰去撿因為剎車滾落的手杖。
推開車門,修長的右腿邁出踩在地面,沈明旭細長的手指一直扶著車門扶手,借力靠一條右腿站穩,手杖頭穩穩杵地,雙手借力他微微提胯,左腿才拖出車虛虛點在地面。
沒關車門,沈明旭拄著手杖,邁右腿拖左腿,一步步朝車頭走去,他左腿是瘸的。
「好像是孩子和媽媽,她們突然跑出來,必須剎車,對不起小旭。」看到小公子下車,周恆不太情願,還是折回去兩步,伸手打算攙扶這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金貴小主子。
邁出右腿再撐住手杖,沈明旭是靠手杖的支撐力和胯骨擺動帶動左腿走路的,他擺手躲開了周恆的攙扶,朝地上那一團白影又走了兩步。
「不想活了?想死在我這?嗯?」唇珠輪廓似花瓣,沈明旭說出來的話卻戳死人不償命的難聽。手杖往地下一杵,地上的一團白影明顯抖了一下,可以隱約聽見小孩子的哭聲。
「夏夏不怕,不怕……」長長的青絲鋪滿單薄背脊,白影顯然是一名女性,她低聲安慰被護在懷裡的小孩子,抬頭看向杵在地面拐杖頭仍乾乾淨淨的來人。
聽見聲音,沈明旭的背僵了一下。
映入沈明旭眼帘的,是一副清純若仙的年輕女孩面孔,她氣色寡淡、神態平靜,但眉目如畫、孱弱無助,美麗如寶石般的眸子中滿是驚恐,可因為懷中有想要保護的人,櫻唇緊抿,隱隱透出防備神色。
聽她聲音沈明旭已經完全被驚到,他腿腳不好,所以肯定跳不起來,看清白衣女孩抬頭望過來的臉,他仿佛被雷擊,心臟瞬間開始狂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抓緊了手杖踉蹌後退一步,沈明旭那像是看到鬼的眼神,牢牢鎖住了她。
不知過了多久,微風吹過她的長髮,被女媧精心雕琢、神聖不可侵犯的美等形容詞瞬間被具象化,沈明旭看她低頭輕柔撫摸小女孩的頭,愣了半晌終於莽撞開口,「你是紹雲溪?」
白衣女孩比他還要驚訝,一臉驚慌的再次抬頭看他,抱住孩子搖了搖頭,又立刻點點頭。
「你不是死了麼?」有這麼說話的麼?話一出口沈明旭也覺出不對勁,改口後刻意壓低語氣問她,「不是,你,你不認識我?孩子都這麼大了?」
這人比車嚇人,她蹲在那裡抱住孩子不說話,只是搖頭。
一旁的司機周恆,早在他下車問女子受傷沒有開始,已經覺得她不對勁,憤怒、指責、被害者優勢……甚至懼怕,普通人應該有的反應她都沒有。
看到小公子奇異的反應,周恆再看看在地上縮成一團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已經琢磨該怎麼打發這個女的走。
她的聲音、模樣一點變化也沒有,蹲在那裡也可看出身材無變化,但那雙眼睛裡的神采完全變了,沈明旭開始懷疑自己。
拄著手杖把有力氣的右腿向前邁了半步,無力的左腿拖沓著跟過來,他鬧心追問道,「你不認識我麼?」
她繼續搖頭,他原地崩潰。
看到她用身子護著小女孩,沈明旭心裡五味雜陳,骨節分明的大手死死捏著手杖,咬牙說道,「我雖然、好像是認得你,不過,我的車因為你壞了,你肯定是要賠的。」
撫摸懷中的夏夏,紹雲溪大膽看向居高臨下的男人,自下而上觀察沈明旭。
白底藍色休閒鞋,白褲子,白襯衫,淺藍色休閒西裝外套,年輕男人戴著一副斯文秀氣的半框眼鏡,雙腿修長、脾氣老大,還有那台車超大啊,壓迫感如山峰般沉重。
「周哥,四個剎車盤都壞了,換這一套大概多少錢?」左手緊握手杖,沈明旭微側身子跟周恆講話,語氣漫不經心,但他的意思周恆能不明白麼?
「大概四十萬。」
聽到了滿意的答案,跟周恆點了一下下巴,沈明旭扭身又朝地上的一對人影頤指氣使道,「聽到了,四十萬,這還沒算車子折損費,和你耽誤我時間要賠的錢。」
「哇……」夏夏才五歲,她雖然不懂四十萬是多少錢,但面前兩個男人氣勢洶洶的說賠錢孩子害怕了,剛止住的啼哭又響了起來。
「哭什麼?你家在哪裡?把地址、手機號碼留下,我去到你家取錢。」
冷嗖嗖的語氣甚至帶了些得意,沈明旭右手伸到外套口袋裡,開始摸手機打算記紹雲溪的號碼。
把母
女兩個差一點撞到,下車了不關心人家身體有沒有受傷,也不報警,大言不慚讓人家賠他的剎車盤錢,這哪是他一個沈家小公子、公司法人能幹出的事?在一旁看沈明旭一番操作,周恆已經傻眼了,不敢插嘴。
聽到要賠四十萬,紹雲溪拉了夏夏站了起來,深深呼吸後,她鼓起勇氣對上了沈明旭的目光,「我沒有手機,我是前面南都福利院的老師,孩子是福利院的,她跟這件事無關,我們都住在福利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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