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出門前洗手時順帶擦乾淨了小臂,利奧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她舌頭好軟,想叼著親。
第24章
艾琳拎著裙擺,步子越邁越大,利奧不知所錯的跟在她身後。
說實話,他到現在都沒明白艾琳為什麼生氣,他倆從房間裡出來之後艾琳一句話都不跟他說,只是面無表情的一昧往前走。
是因為愛德華跟別的女人出軌嗎?利奧惴惴不安的想,但直覺告訴他艾琳生氣的原因絕不只於此,他甚至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抱艾琳的時候太使勁捏疼她了。
艾琳忽然停下腳步,她回頭,漆黑的眸子沒有情緒,她只是定定的瞧著利奧,音調起伏也沒有任何變化,像深海里的暗礁,隱藏在寂靜無波的水面之下,靜等行船。
利奧聽到她平靜到不自然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甚至由於語調過於平緩,聽起來更像是從遙遠的天邊飄來。
她說:「利奧,別強迫我,也別再試圖束縛我。我只想要一個只屬於我的、不會被你入侵的私人空間。」
「行嗎?」
為了彰顯柔和,艾琳尾音微微上揚,好似是在打著商量。
可他倆心底一清二楚——這份流淌在兩人之間的平靜是裝出來的,但艾琳不想被他打擾這件事卻是真的。
這種抗拒從艾琳的聲調、艾琳顫抖的睫毛中凸顯的淋漓盡致。
一股寒流順著腳底蔓延至利奧全身,少年被凍在原地。
他的腦海里只剩一句話——艾琳她全都知道了。
女人定定的瞧著他,眼神清凌凌彷若湖水,清晰洞察了他腦海中逃無可逃的骯髒念頭。
那些不可告人的念頭——想要迫使她為自己所私有、想要她身邊只剩下他、想要她眼裡只看得見他。
以及,他甚至想要和她一起去死——相擁著沉入漆黑海底,屍骨被鯨魚一齊吞吃,這如何不算是皮肉骨血都絞在了一起。
這些荒唐而陰暗的想法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艾琳的眼前,他甚至都不明白艾琳是如何窺探到他的內心。
難道她還會?
利奧忍不住後退一步,手掌壓住因恐慌而幾乎要從胸口蹦出的心臟。
*
艾琳安安靜靜的看著利奧,她以為少年能聽懂她在說什麼——從閣樓到書房,再到現在的宴會廳,利奧總是悄無聲息的尾隨在她身後,如影隨形。
可她絕不願再接受這種陰暗中的窺視,她想要利奧站在她面前有話直說,而不是一味的憑他的想法強迫她。
在房間裡聽到愛德華聲音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利奧誤會了什麼。
無非就是以為她和愛德華有一腿,而他又『恰巧』發現愛德華和別的女人有私情,他就想讓她親眼看到愛德華就是個人渣。
至於他為何會注意到愛德華,多半是是上船時利奧看到了她和愛德華的對視,或者是看到了愛德華給她遞邀請函。
那麼利奧花錢去宴會廳的理由就清晰可見了,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就是在懷疑她和愛德華的關係。
可他為什麼懷疑卻不親口來質問她。
艾琳用力深吸一口氣,她以為憤怒和無力感會交織著衝擊她的神經,但實際上,艾琳大腦里一片空白,情緒仿佛被切割出體外,她的理智告訴她該生氣,可她卻平靜的近乎一潭死水。
她甚至可以理性的思考利奧是怎麼想的。
首先,利奧之所以誤會她和愛德華的關係大概就是那曲舞,以及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知道愛德華想殺『艾琳』這件事。
他以為愛德華想殺的是她,所以在吊燈墜落時來的這麼及時。
這說明利奧關注她已經到了一種近乎病態的程度,或者說,利奧本身的精神狀態就是有嚴重問題的。
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有跡可循,自從她進了棉花倉上的閣樓之後,她背後就好像多了一道影子——書房窗戶外的人影、摺痕極重的褲子、連蒂娜和莉莉都沒能發現的戒痕。
他從一開始就如同鬼影般默默注視著她的一切,說不定他都知道她的錢是從嫁妝箱子裡偷來的。
她就像是被層層剝掉保護層的筍,毫無防備的一面暴露在利奧眼前。
這種推測讓艾琳不寒而慄,她的嘴唇又濕又疼,舌尖品嘗到恐懼後的咸澀血氣。
難怪她編完理由後利奧異常的沉默,他怕不是在以一種看小丑的心態看她。
謊言貌似被當場戳穿的羞恥感使得艾琳臉蛋臊的通紅,而被利奧強迫看到愛德華情事讓這股羞恥轉為憤怒。
這種在他人面前一點隱私都沒了的感覺幾乎要逼瘋她,連自己都無法保護而升起的恐懼之情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