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到了,」許迎晨在身側輕聲安撫,「再忍一會兒。」
金麟鴕鳥心態,不敢睜眼,默默點頭。
耳邊傳來許迎晨嘆氣的聲音。
金麟偷偷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兒偷看,立刻與許迎晨的視線撞在了一塊兒。
他趕緊又把眼睛閉上。
「先睡會兒吧,」許迎晨說著伸出手臂,攬著他靠向自己的肩頭,「到了我叫你。」
金麟很配合地倚在了他的肩膀上。
可他並不困。
胃空空的,有些難受,人也暈乎,頭重腳輕,神智卻是清醒的。
就這麼過了會兒,他開口小聲說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我才想向你道歉,」許迎晨攔著他肩膀的手臂抬起了些,手指溫柔地觸碰他的面頰,「沒照顧好你。」
「不對,」金麟搖頭,「反了。」
「沒反,」許迎晨說,「我想照顧你,可沒做好。」
那位大叔熱情又強勢。許迎晨不過去門口接了個電話,回來時金麟已經被灌完了一整杯,整個人原地冒泡。
「不是啊,」金麟還是搖頭,「多虧你,我後來一滴都沒碰了。」他說著稍微轉動了角度,「許經理,你好厲害。我還以為你不會喝酒呢,上次聚會,你只喝大麥茶。」
可方才許迎晨主動擋酒,一杯接一杯下肚,臉色都沒變過。
許迎晨沉默了幾秒,問道:「你叫我什麼?」
「……」
「已經下班了,」許迎晨提醒他,「該換個稱呼了。」
金麟也不是那麼遲鈍的人,聽懂了許迎晨的暗示。
可他努力憋了半天,嘴唇都顫了,依舊沒能發出聲音。
前座還有司機在呢,哪好意思。
所幸許迎晨也不催。他修長的手指繞著金麟的短髮,一圈一圈,似乎沉迷其中。
「金麟。」他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
「沒事,」許迎晨笑了笑,「叫叫你。」
可能是因為把還沒來得及吸收的酒精都吐了個乾淨,回到酒店,金麟感覺好了不少,進了房間後甚至感到有點兒餓了。
今天一整天,除了早飯外他幾乎沒怎麼吃過東西。
他猶豫許久不知該不該說,扭捏之際,肚皮咕嚕嚕叫了起來。
「什麼聲音?」許迎晨問。
金麟尷尬地捂著自己的小腹:「不知道耶。」
許迎晨盯著他看了幾秒,笑出聲來。
「想吃什麼?」他笑盈盈走到金麟跟前,「不是還有兩家店推薦嗎?」
見已經徹底敗露,金麟放棄抵抗,訕訕道:「這麼晚了,都快關門了。」
「那隨便叫點外賣吧,」許迎晨在他身側坐下,「別餓著,傷胃。」
金麟拿起手機翻了會兒,嘟囔道:「雖然覺得餓,可是也沒什麼胃口……」
許迎晨想了想:「想不想吃泡麵?」
金麟眼睛一亮。
「喜歡什麼口味?」許迎晨說,「我去買。」
金麟趕忙也跟著站了起來:「這怎麼行?」
「你應該叫我什麼?」許迎晨突然問道。
「……」
許迎晨靠近了些,含著笑催促:「嗯?」
金麟耳朵發燙,想著早上已經在這個房間裡已經叫過一次,鼓起勇氣開口:「……老公。」
「那我幫你去買,有什麼問題?」許迎晨問。
他說得很有道理,金麟聽得心潮澎湃,飄飄然。
直到許迎晨離開房間,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們倆的關係好像有一點奇怪。
一切都美好且順理成章,卻又有點不清不楚的。
他想,他們之間或許還缺一個吻。
許迎晨應該親他一下。如果許迎晨不親,那他主動一點也可以。
都這麼稱呼了,還不讓親,就太耍流氓了。
金麟帶著三分醉意,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想得激情澎湃,待許迎晨提著袋子回到房間,他又慫了。
許迎晨替他泡完了面又端到他跟前,然後問:「除了餓,沒有別的不舒服吧?」
金麟搖頭。
他現在感覺好極了,美得冒泡。
許迎晨放下心來,坐在了他身旁,說道:「我剛才在樓下,經過宴會大廳,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面還沒泡好,金麟拿著叉子聞著香味,問道:「什麼?」
「這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吧?」許迎晨說。
「啊?」金麟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