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州心裡也一直在糾著些什麼,就陪著辛安揚喝酒。
十月四號,辛安揚突然抱著賀時州大哭起來,「時州,她結婚了你知道嗎?我以為她會一直陪著我的,可是我讓她對我徹底失望了。」
賀時州看著辛安揚手裡的照片,是那個喜歡了辛安揚很多年的女生的結婚照。
她旁邊挽著上次照片裡的那個男人,兩個人看起來都很愛對方。
從那天起,辛安揚有將近一個月沒有露面。
再次見面時,辛安揚憔悴的樣子像是變了一個人。
從此以後,賀時州再也沒在他身邊見過他的那些鶯鶯燕燕。
林喬禾穿著淺藍色的伴娘服,賀時州恍然間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林喬禾時,身穿藍色裙子的林喬禾給自己打傘。
其實林喬禾穿藍色裙子時也很好看。
接下來的日子裡,賀時州去過幾次A大,也刻意地去過A大美術系的教學樓前。
賀時州心想,如果自己能見到林喬禾,一定要面色平淡地和她打招呼。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A大的學校這麼大,因為他一直都沒能「偶然」地見到林喬禾一面。
林喬禾大三下學期那年暑假,在葉以羽第N次邀請賀時州在自己家留宿時,賀時州再一次拒絕了。
然後他瘋了一樣地去了林喬禾曾經在家屬院租的那套房子門前,從那棟房子裡出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生。
賀時州覺得自己的心臟又出了毛病,只是沒見到林喬禾而已,為什麼會這麼痛?
林喬禾大四上學期那年過年,賀家父母隱晦地和賀時州提到要讓他和葉以羽訂婚的事。
飯桌上嬌羞的葉以羽讓賀時州覺得心裡有些空,這個人就是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嗎?
賀時州的態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先不著急,訂婚的事情以後再說。」
林喬禾畢業那年,六月份畢業季。賀時州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路邊有人在賣向日葵,讓老孫買下了一整車的向日葵。
賀時州從辛安揚那裡知道林喬禾已經準備讀研了,至於考得哪個學校,辛安揚沒說,賀時州也不知道。
也就是從那一天,賀時州開始夢見林喬禾被下藥的那個晚上。
林喬禾當時的眼睛已經紅潤的不成樣子,死死地盯著自己,但自己還是去找了葉以羽。
賀時州還能頻繁地夢見林喬禾和別人在一起,「我祝你和葉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林喬禾穿著她最喜歡的藍色系婚紗,手裡挽著一個賀時州從未見過的男人。
賀時州半夜在噩夢中醒來後去了衣帽間,拿了件林喬禾當時留下的衣服。
已經過了兩年,已經洗了很多次,早就沒了當初那個人的體溫,而賀時州卻覺得心安了許多。
但當他清醒過來,他又覺得自己是有什麼神經病,為什麼要抱著林喬禾的衣服睡覺?
在一場和江家的項目後,賀時州噩夢中的那個男人有了具象化,林喬禾身身邊的那個陌生的男人變成了江明祁。
賀時州的意識回籠,他想起來那年那天,林喬禾身上的那個吻痕。
是自己選擇了葉以羽,所以林喬禾才會和別人親密。
「少爺!」一道驚呼讓賀時州察覺到了一絲疼痛,一個玻璃杯子被他捏碎了。
葉以羽再次提起說要結婚的事情,賀時州有些不耐煩了,「我不想結婚,我們分手吧。」
林喬禾研一那年寒假,賀時州的母親秋老師說要去一個寺廟上香。
賀時州依舊在站在寺廟外等人,他摸了摸自己貼身帶著的那個平安符,想起很久之前有個人對他說,「平安符送你,我要你陪我一輩子。」
他又想起自己曾經在那個人因為要喪母而痛苦時對那個人說,「還有我呢,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
下山時的賀時州有些心不在焉,秋老師就和他說起了自己今年新帶的幾個學生,「這次有個女孩子我特別喜歡,如果你想談戀愛的話,我可以讓你們見一面。」
「秋老師,您的哪個學生您不喜歡?我對您的學生沒興趣,不用給我介紹了。」賀時州笑著和秋老師說話,突然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人。
在一起那麼久,學美術的林喬禾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美大的老師。
在又一次夢見林喬禾在夢裡對自己說「我祝你和葉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後,賀時州讓老孫去查了和林喬禾相關的資料。
老孫欲言又止地將一個文件袋遞給賀時州,賀時州卻又不敢打開了。
和林喬禾有關的東西在賀時州的辦公桌里放了兩周,仿佛賀時州從來都沒有讓老孫去查過林喬禾的信息。
直到這天,秋老師發了個朋友圈。看著照片裡和秋老師離得最近的那個女人,賀時州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哽咽,「媽,這張照片上的人都是你的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