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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霓虹的燈光泄露進來,黃的藍的交替閃爍,照亮那個男人疲憊的睡顏。他看上去似乎是累極了,蓋著外套,歪在床前硬硬的舊靠背椅上。

這個椅子對他來說太擠了,上次送畫的時候柏原就已經發現。

那雙浮著青筋的手搭在腿上,其中一隻已經在向下滑落的邊緣。

「方予諍……」柏原默念著他的名字,「他來了多久了?」

方予諍深色的褲腳上,有些顯眼的泥水漬,因為從巷子口到自己家,停了車還要走一段,頭髮也一定被淋濕過,有些凌亂地塌著。

沒打傘嗎?

不是,他怎麼來了?

他一直在等我?

柏原甚至不敢大聲呼吸,心裡一陣陣地悲喜交加。

方予諍並沒有睡得很熟,像是感受到了注視,沒有任何徵兆地,他睜開了眼睛,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

柏原下意識想縮回被子,也知道是來不及,方予諍見他醒了,笑意如羽毛拂過雲朵,並沒有任何動作,他開口:「晚上好啊,柏原。」

柏原像是一個被警察一路追捕到家裡沒有退路的嫌疑人,雖然很不服氣,可被制服得毫無還手之力。他啞口無言,干瞪著對方。

等了快一下午的人推開了身上的衣服,試圖調整一下姿勢才發現如今自己全身上下哪裡都痛,對比之下頭倒是安然無恙了。

方予諍把外套搭在椅背上,交叉著手身體前傾:「累壞了吧,」他溫言軟語,「照顧我的事,真是辛苦了。」

柏原總算緩過點神:「……何必還說這個。」

方予諍並不計較他的態度:「因為照顧醉鬼確實很麻煩,」他如實相告,「只是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第一個想法就是讓褚言打給你。」

還能是怎麼了,不就是因為看出來我巴不得自己能對你有用嗎。柏原自暴自棄地想著。

就這麼一句話,又讓人浮想聯翩,看來他應該是已經習慣了,習慣於自己向人索取,反而像是在給予對方恩賜。

你第一時間想到找我,我難道還要感謝你嗎。

……那為什麼接到褚言電話的時候,我確實感到了一種被他需要的振奮?

他到底是不是故意說得這麼撩人?柏原覺得自己像個修仙新人單扛對面的千年道行,拉扯真的是一個好難的課題。

他也知道自己應該坐起來會禮貌一點,可是他睡覺只穿了條短褲,如今已經沒辦法大大方方展示給方予諍,於是他還是躺著:「照顧老闆,是我的職責。」

果然還是在生氣。方予諍無奈笑道:「你是我工作上的助理,這些事情,我想,是你的情分,不是責任。」

說什麼情啊分的呢,又來了。柏原雖然臉上不領情,雖然也明白這都是話術,心還是不爭氣地有點軟化了。

方予諍酒醒了果然人模人樣的,他向柏原請示:「我可以坐到床上嗎?」估計是椅子實在是坐得吃力,柏原大方行使著自己剛被賦予的權利:「不可以。」

沒想到前者竟然真聽了:「知道了。」

堂堂方總,怕是還沒受過這種委屈。

軟化度直接飆升,柏原在心裡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沒轍,伸出手去扭亮床頭燈。

就是這一下,被子開了個口,方予諍才發現柏原沒穿衣服,突然看到不該看的地方,他連忙移開視線。

柏原自己沒留意,被燈光照得眯起眼睛,行,這下更像在刑訊了。

方予諍只好拖著椅子往前來了一些,對啊,只是說不能坐床上,又沒說不可以坐面前。逼得柏原拉起被子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只露出那雙點漆般的眼睛跟他對視。

方予諍被這雙眼睛拽進了漩渦里,無法不看進去。

「那你呢,」方予諍伸手往下拽拽他的被子,其實是在逗他,沒用什麼力,果然柏原應激似的手捏得更緊了,「說要談談,你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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