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這個時候才看到傅岑手裡還拿著一個相機,脖子上還掛了一個運動相機。
「你還會拍照啊?」方越問。
傅岑笑著說:「隨便拍拍的,會按快門就會拍照。」
方越湊過去看傅岑給自己拍得照片,他站在登機口前的巨大落地玻璃前,外面是停駐的飛機,和紫紅色的夕陽,色調格外的和諧,相片也很有氛圍感。
這種質量的相片絕對不是傅岑口中的會按快門那個水平能拍出來的。
而且看著傅岑的裝備,他平時應該也挺愛拍照的。
「拍得真好看。」方越夸道。
「一般一般。」傅岑分明一副鬍子都要翹起來的驕傲勁兒,但是嘴裡卻說著謙虛的話。
「你和岑教授他們出去玩應該經常拍照吧?」方越猜測到。
沒想到傅岑卻搖搖頭,說:「岑教授不愛拍照,她說一切事情重在當下的感受,但是我是俗人,我不僅要當下的感受,我還想一個可以紀念的相片,所以就去學了拍照。」
方越緩緩點頭。
飛機爬升之前會有一陣輕微的失重感,好多人幾乎都感受不到這種感覺,但方越卻感受得非常清晰。
他和傅岑的座位連在一起,傅岑就在他旁邊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他聽得到傅岑的呼吸聲,聽得到機翼轟鳴的聲音,在某一時刻,這兩種聲音幾乎是連在了一起。
方越不是為什麼在腦海里划過了好多著名的空難事件,空難幾乎是十死無生,但這一刻方越卻並不害怕,他甚至產生了隱秘的歡喜——
傅岑要和自己死在一起。
第26章
落地b島的時候方越很精神,幾個小時的飛行對他來說不太累。
平時寫作業都不止寫到這會兒。
傅岑卻累得不行,一邊走一邊揉眼睛。
好在他們運氣不錯,網約車很快就來機場出口接他們了,到酒店的時候也不過是零點。
傅岑和方越辦理入住的時候方越才知道傅岑沒有開兩個房間,甚至因為標間沒有了,他們只能開一個大床房。
傅岑表現得毫無所謂,方越自然也勸自己別在意。
方越在傅岑用房卡打開門之前突然腦子一抽,想到現在過了零點了,已經是國慶了,於是從嘴裡蹦出一句話,「國慶快樂。」
說完他自己都樂了。
國慶是很重要的節日,但這個因為這個節日有一定的特殊性,所以很少有人單獨會和朋友一起慶祝這個節日。
方越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對人說出這四個字。
傅岑也愣了,然後頭靠著門笑了出聲,「國慶快樂。」他一邊笑一邊說。
兩人在酒店門口莫名笑了好幾分鐘,才開門進去。
「和你待在一起降智!」傅岑把包丟在酒店床上,對著方越說。
方越反駁,「只能說明你本身就不聰明。」
兩個鼎鼎有名的大學霸,攻擊對方的方式竟然只有說對方笨這個方式。
被九班其他人知道了絕對要圍攻他們,他們都叫笨了,那其他人叫什麼?
「話可不能這麼說,就算是不聰明會做的題也比你多,那是不是就說明你比我還笨。」傅岑整個人撲在床上,繼續挖苦方越。
方越這會兒沒有回懟他,而是扯了扯他的衣服,道:「起來,也不看看這床髒不髒?」
傅岑順從起身,方越把被子都抖了抖才對傅岑說:「你先去洗澡吧。」
傅岑點頭,翻開書包開始找衣服。
傅岑洗澡還挺快的,他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除了干那檔子事兒,幾乎不可能在廁所待超過十五分鐘。
但一開始分明還很精神的方越,在傅岑洗完澡出來之後,已經坐在陽台的躺椅上睡著了。
b島挺熱的,他們從機場回酒店的這一路上就出了一身臭汗,但這會兒夜深了,晚風也開始變得涼爽起來,傅岑慢慢踱步到方越身邊,方越睡得熟,這會兒還沒有要醒的徵兆。
傅岑看著他,第一次覺得方越眉骨生得好極了,閉上眼睛的時候就像一個睡美人似的好看。
傅岑自詡審美不錯,平時對什麼都能挑剔個一二三四出來,唯獨對方越說不出什麼,方越好像就是按照傅岑的審美長的,什麼都是傅岑喜歡的樣子。
傅岑從屋內拿出自己的相機,對著熟睡的方越拍了一張照片,b島的夜晚也不會太黑,放眼望去,甚至還看得清楚遠處的海岸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