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身上已經濕了。」冉步月打量他,視線輕輕一帶。
「……」
舒枕山沒再講話,大步跨進浴室,玻璃門在他身後合攏。
冉步月靠在洗臉台邊,肌膚如玉,長發海藻般鋪開,像一條剛孵化出來的潔白人魚。
舒枕山摸到他肌膚的時刻,好像呼吸到新鮮氧氣。
「阿冉。」舒枕山叫他,「這是你自找的。」
冉步月冷哼:「是你先的。」
舒枕山並不反駁,摟著冉步月往上抱,輕鬆地把他放置到寬大的洗手台上,讓他面對牆上巨幅的鏡子。
鏡子清晰完整地映出所有細節。
微張的唇,細膩如玉的肌膚,微紅的膝蓋,還有他冰冷的、卻泛著紅暈的臉。像餐桌上一道精緻的糕點。
浴室的燈光都聚焦在冉步月身上,美神鵰塑復活,天使落難人間,大抵就是此情此景。
舒枕山從後面擁住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在冉步月頸側啄下一串吻。
舒枕山把下巴埋在冉步月頸窩,迷戀地低語:「小蛇,你好漂亮。」
冉步月顫了一下,被迫挺起前胸,眼神也變得意亂情迷。
他用腳趾勾了勾,催促道:「舒枕山,你怎麼還穿著。」
舒枕山從後面遮住他的眼睛,控制欲很強地說:「你選在我的地盤招惹我,就得聽我的。」
到最後舒枕山還是只解開了拉鏈,反而讓視覺衝擊變得更強烈,侵犯和使用的意味很濃。
冉步月的額頭一下下靠近鏡面,差點撞上的時候,舒枕山一隻手覆上來,護住了他。
鏡面被冉步月滾熱的呼吸鋪上一層又一層的白汽,又被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指抹得亂七八糟,濕漉漉的水珠順著鏡面往下淌。
芝麻吃完了飯,在客廳自娛自樂玩了會兒球,從小門鑽到院子裡,窩在專屬小木屋裡打盹一小時,到花園裡標記領地,耀武揚威地巡視三圈,鑽回別墅,又百無聊賴地躺在地上玩了會兒球,實在太無聊,左嗅嗅右聞聞,歡天喜地衝上了樓梯。
芝麻停在浴室門口,搖著尾巴兜圈,汪汪叫了兩聲。
門裡面傳來淋浴的水聲,還有熟悉的氣味。
不一會兒,水聲停了,一陣響動。
只聽青年嘶啞慍怒的聲音說「別這樣抱我了」,低沉的男聲說「我看你挺喜歡的」,青年道「滾」。
又是一陣響動。
芝麻歪了歪頭,正把前爪搭到門上,浴室門就被打開了。
舒枕山腰間繫著一條浴巾,懷裡打橫抱著個人,被浴巾裹得嚴嚴實實,只有兩條細長的小腿露出來。
芝麻開心地吐著舌頭,啪嗒啪嗒乖乖跟在主人身後。
舒枕山進了臥室,芝麻照例跟進去,門卻砰地在他面前關上了,碰了小狗一鼻子灰。
「芝麻,等下我再陪你玩。」舒枕山的聲音傳出來。
「你怎麼不現在就陪他玩?」冉步月窩在被窩裡,膝彎還在打顫,冷眼睨著舒枕山,「我看你精力還旺盛得很。」
舒枕山把吹風機接過來給冉步月吹頭髮,手法嫻熟,和吹狗類似。
剛才他們在浴室里產生了短暫的摩擦,舒枕山打算繼續用抱小孩子的方式把冉步月抱出來,被冉步月嚴詞拒絕。
「小蛇辛苦了。」舒枕山俯下身,用臉頰蹭了蹭冉步月的側臉,一本正經地表揚道,「寶寶表現得很好,高朝的時候很漂亮,你自己應該也看到了。」
冉步月冷著的臉忽然一燙,變紅了,面無表情地把臉往被窩裡埋了埋。
吹風機嗡嗡響著,舒枕山漫不經心地問:「你下個月四號真的要出國出差?」
冉步月閉著眼哼哼:「是啊。我騙你做什麼?」
「去哪個國家?」
冉步月現在神經很放鬆,渾身都是慵懶的,所以嘴也不牢靠,不過腦子地答道:「美國。」
舒枕山手裡一頓,問:「去做什麼?談合作?還是拜訪以前的公司?」
冉步月被這一串問題弄得清醒了些,短促地笑了聲:「炮友先生,問得太細了吧。」
這些問題確實打破了界限。
其實從冉步月跟著舒枕山回到他家一起洗狗的時候,這個界限就被打破了。
進入私人領域、一起清洗寵物、在炮友每天居住的家裡做愛,如果炮友之間有風險水平檢測,以上每一項都值得亮紅燈。
詢問對方的私人安排細節,更是越界了。
舒枕山認真道:「冉先生,你可能誤解了。作為緊密的合作方,我當然需要確認你的私人行程不會對我們的合作造成負面影響。比如將未公開信息泄密給競爭對手。」
冉步月笑了:「保密協議我早簽了吧,需要我翻出來給你看看嗎?」
舒枕山垂下眼:「不用了。」
冉步月怎麼可能聽不出舒枕山想進一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