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不說又砸了我頭一次。」靳邵反駁道。羅希這次顯然是心虛,沒有吭聲。
她拉過江望舒,悄聲說道:「這個靳邵是陸白榆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兩人也不過才認識幾年,不知道你很正常。」
江望舒心不在焉點點頭。
羅希撞了撞她肩,問道:「你跟陸白榆說了點什麼?」
「沒什麼,就問他是不是真的搬到了這裡。」江望舒下意識隱瞞了那段質問。
「我還以為你們……」羅希比了個『舊情復燃』的口型。
「怎麼可能?」江望舒沒什麼情緒說道,「這次說好了以後就連在私生活里,也當做以前不認識。」
羅希問道:「你提的他提的?」
江望舒:「我提的。」
羅希:「真的捨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卻要把以前的情分都忘掉?」
江望舒抬眼飛快瞄了對面一眼,陸白榆還在和靳邵說著什麼,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有什麼捨不得的,是他先要撇清關係的。」
羅希:「那假如他是怕影響到你的工作呢,上下級關係,又是前任,總會有風言風語傳出來。」
「那這樣忘掉之前不是更好嗎?」江望舒坐在暖燈之下,說這話時卻帶著些殘酷的味道。
羅希深深看了閨蜜一眼,附和道:「沒錯,沒心沒肺,快樂加倍。」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看著對面的人,她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
江望舒見此問道:「怎麼了?」
羅希:「沒什麼,只是感嘆你們倆可真是對方的克星啊!」
克星?順風順水的生活被攪亂,可不是她的克星嗎?至於她是不是他的克星,這個要看他自己的感覺了。江望舒如此想道。
而另一邊也在就著克星討論著。
「我真的覺得那個女人克我,是我的克星。」靳邵偷瞄了羅希一眼,如此說道。
陸白榆嗤笑一聲,給自己倒了靳邵帶的紅酒。
靳邵:「你不信?我碰到她之前有這麼狼狽過嗎?」
陸白榆晃了晃酒杯,暗紅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轉。他透過杯子,看對面,身處明亮處的江望舒都被酒液的底色襯得黯淡了許多。
「你知道什麼是克星嗎?」陸白榆反問,他喝了一口紅酒,不待靳邵回答他輕啟薄唇說道:「克星可是要糾纏一輩子的。」說這話時,紅酒漬黏在了唇上,像是月亮被染上了血色,偏執又森然。
靳邵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桌對面的江望舒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笑話,正笑得開朗又明媚。
第10章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在陸白榆面前提起高中的事,江望舒久違地做起了夢。
夢裡是他們在市圖書館,高中時期即便是小情侶約會,也只能選擇這種單調乏味的地方。更何況一個是高三生,一個成績拉胯到要補習的學渣,沒有比圖書館更適合他們的地方了。
不過江望舒之所以成為學渣,不是沒有理由的。才剛坐下來一會兒,就三心二意坐不住了。
她的視線滑向一旁,陸白榆心無旁騖端坐著,清雋的眉眼專注地盯著書本,像是看著情人。偶爾碰上難題,他會皺眉思索片刻,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她的視線就會被那雙寫字的手給奪去,他筆下的字,筆鋒舒展但卻並不凌厲,字跡灑脫卻又不失整齊。握筆的手清瘦有力,用力時能看到手背的青筋。
她像是不受控一樣握住了那隻手,翻來覆去一點點仔細地看著。
男生被打斷了思路也並不生氣,只是略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打擾到我寫題了。」語氣卻是溫和的。
江望舒也並不怕他,她點著他虎口,「你這裡有顆痣。」
她的指尖觸在皮膚上有些微微的癢,男生蜷了蜷手指,沒有掙開,望了眼她空白的卷子,語氣切換成了老師的口吻:「這些今天要寫完。」
江望舒不耐地甩開他的手,無精打采地掏出筆袋,待了大半天,她居然連筆都沒有拿出來。所謂差生文具多,她學習不好,但作為一個有收集癖的人,她筆袋裡的文具可謂是爆滿。心情不太好的她拉開文具袋,一個不小心,幾隻筆滾落到了她腳下。好在動靜不大,周圍人沒什麼反應。
她懨懨地推開凳子,蹲下身,去撿筆,頭上傳來一聲長嘆。她握著筆想,我是不是惹他煩了,她心中有點患得患失。
接著,就見一道陰影壓了過來,男生也俯身下來,和她一同蹲在桌子下。
「筆我已經找到了。」她按著凳子正準備起身,但感到一股壓力讓她站不起來。
那隻她修長好看的手壓在她的肩上,透過衣料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他的手好熱,她想道。
江望舒不明所以地回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