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的額頭更燙,臉頰也泛著不正常的紅,但她還是執著地要收拾行李。
「別收拾了,我現在就走,絕不煩你。」陸白榆將她按坐在床上,就作勢離開。
江望舒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不,這是你家。」
她猛地起身,卻因為頭暈又坐了回去,唇瓣處泛著不正常的蒼白,江望舒整個人都透著股兒虛弱。
像是水做的人,但這會兒水溫過燙,陸白榆很怕她蒸發了。
「江望舒!你安分點吧,就當我求你。」陸白榆怒道,這是從剛才為止,他第一次如此大聲講話,但尾調卻又透露著頹唐、無助。
江望舒聽到如此大的聲音,腦子先是暈眩了下,她扶額閉眼靜默了會兒,再睜眼陸白榆已經不見了。
整個家裡只剩下了她獨身一人,陸白榆走了。
江望舒看著空蕩蕩的室內,暖黃的燈光仍舊開著,但暖意不在了,只有急躁的雨聲陪伴著她,顯得她不那麼孤獨。
她在窗邊站了會兒,透過窗戶縫隙吹過來一些細碎的風,江望舒打了個寒顫,突然想起來自己身上的雨水還沒有擦乾,摸了摸半乾的頭髮,這才想起來去洗澡。
只不過在洗澡的時候,她很怕自己會昏過去,不過她也沒有昏過去,只是有點喘不上氣。
江望舒洗完澡之後也顧不上吹頭髮了,包著浴巾就去廚房給自己倒水。
只是剛邁出臥室的門,就聽到外面有窸窣的動靜,她倒是不擔心是賊人入室,這個小區的安保還是挺好的。
那剩下有密碼的人,也只有……
她在心中冷笑一聲,剛離開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還真是言而有信,確實是走了,也確實沒有違規。
江望舒扔了浴帽,就準備興師問罪。
但……客廳中出現的卻是一個她意料之外的人。
羅希正翹著腳在餐桌前喝著燉湯,看到她來,她表情彆扭了一瞬,而後又理直氣壯道:「你怎麼洗澡洗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暈過去了,正準備去撈你呢。快來喝湯,算了,還是先吹頭髮。」
「你怎麼來了?」江望舒問道。
「當然是怕你跟陸白榆打起來,畢竟這事也是我挑起來的。」羅希半是真情,半是調侃。
江望舒就只看著她,一言不發。
羅希本就心虛,這會兒看到她不說話,更是怕了,只能灰溜溜說了實話:「是陸白榆找上我的,說你又發燒了,而且剛和他吵過架,讓我來這照顧你,密碼也是他給的。」
聞言,江望舒沒什麼大的情緒起伏,只是涼涼道:「他居然還能給你好臉色?」
那自然是沒有的,羅希腦中自動回想起了陸白榆來找她時的場景。
那時天色暗沉,雨幕如織,看著像是將至。
再加上跟江望舒大吵了一架,她腦中到處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總覺得這個天氣很適合殺人滅口,陸白榆就是這時敲響了她的門。
他沒有選擇用可視化門鈴,而是用了最原始的方式,哐哐哐砸門。
雨夜、砸門聲、雷電,像極了恐怖片的元素,每一下聲響都像是砸在她的心上,砸得羅希肝顫。
但羅希也不敢不開門,大半夜的,這樣的行為太擾鄰了,她很怕被投訴。
她顫顫巍巍地開了門,恰好這時天上銀線閃過,將陸白榆的面容都給模糊了,羅希只能看到像是有什麼液體從他身上往下滴。
他所站立之處,已經積了一大片水痕了。
羅希當即就發出了尖叫,這是什麼殺人狂魔跑到了她家門口嗎?
不過等到閃電過去,視線重新恢復正常,羅希發現了這不是殺人魔,但也沒比殺人魔好更多。
陸白榆看著像是心情極差,一直也沒有講話,只是微蹙著眉,他冷冷瞧著她的動作行為,目光比他身上的雨水更冰冷。
殺人魔可是能找錯了門,但陸白榆尋仇可是直奔著她來的。
羅希腿都嚇軟了,她結巴道:「你、你、你……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不能亂來的。」
做賊心虛,不打自招,就是她本人了。
但陸白榆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亦或者說他早已理清了所有的線索,根本無需找人對答案。
他只是非常簡單地陳述了自己的請求:「望舒病了,需要人照顧。」
「所以你就來了?」江望舒問道。
說實話,羅希現在感官十分複雜,「你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麼,他說我們吵架跟你無關,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