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自上而下精密掃過,蜷著的人抖了下,為避開審判站起來,卻不想腳才碰到地就吃痛收回,痛得她嘶了聲。
沈懷序很敏銳:「腿疼?」
眼看他要請郎中,紀清梨一下從那書里迷濛氛圍中清醒過來,老實本能占據上風。
她從前風寒燒得說胡話都才請郎中來看眼,現在怎能簡單摔一下,就大張旗鼓的去喊郎中。
她急急開口:「我現在已經沒那麼疼了。」
為示意自己無事,她顧不得身子歪扭橫斜,在沈懷序眼前提起裙角。
馥郁甜膩的香在鼻尖蹭過,紀清梨竭力忍著的痛呼在耳邊清晰,膝蓋絞緊得發抖。
這看起來不像只是腳摔壞了,沈懷序停頓幾秒蹲下,修長手指強硬撥開她膝蓋,字句簡短:「腿抬起來。」
第9章 定規矩 他絕不會多見紀氏
紀清梨想拒絕,但沈懷序手掌寬大有力,已存在感極強撥開她兩條腿,直接了斷探進去。
半截撩起的裙擺被他提著,冬日天亮紀清梨又怕冷,沈懷序頗有耐心將她羅襪褪去,挽起。
「腳踝露出來。」
古板無波的眼沿著腿肉弧度掃視,同時手盡職盡責沿著腿骨探去,沒摸到淤青傷痕,只有紀清梨腿肉顫顫的餘溫。
初裸於人眼前的小腿繃緊,紀清梨如被人抓住命門,不自在得厲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書里寫得什麼循序漸進抓住機會她全顧不上了,只想快點收回腿。
「真的沒事,不疼了。」
膚肉在掌心顫動,沈懷序沒有刻意旁觀她狼狽的嗜好,只是發現紀清梨似乎做什麼都很顧及,極其能忍。
腳踝也好,手指也好,習慣把小傷不當回事,情願吃點苦頭也不要麻煩到別人。
雖然他們是假成婚,但沈懷序也沒有苛待人的意思,她不必這般處處小心。
既然她不想請郎中,由他檢查確保無事也是一樣。
畢竟紀氏自他進來起整個人就情態怪異,實在不像只是腿疼。
他漫不經心將小腿抬高:「別亂動。」
窗外寂靜得厲害,紀清梨大氣都不敢出,光暗暗使力自己抬那條腿,沒全放到他手上。
她懊悔不該看那書看得不自在,被沈懷序聲音嚇得心虛摔了下。
只是看看腿,應該看不出什麼吧。
一室無聲,紀清梨能聽到自己控制不住的呼吸聲,下秒聽到沈懷序毫無徵兆問:「天冷,趴在桌上睡極易著涼,看得什麼書這麼魂不守舍。」
紀清梨頓時磕絆,一下卸了力氣:「只是些閒書。」
腿肉整個陷到沈懷序掌心,從指縫裡溢出些,她有點不打自招:「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不看了。」
他沒有干擾紀清梨愛好的打算,只順著她放鬆的力道手掌收攏,另只手握住突起踝骨。
這兒沒有紅腫,往下摁,漆黑中紀清梨驟然嘶了聲,好似被只手抻開脊骨,痛得不得不撐住身子,腳尖緊蜷在眼前。
看來是扭到了。
沈懷序指頭點點:「放鬆。」
他兩隻手扶上來,稍稍一扭竭力放鬆的人還是在他手下抖起來,吃痛得抽氣。
口舌里溢出的聲音很細,貓一樣分不清是痛是癢。
等沈懷序鬆手,她才喘氣低頭看來。眼睫沾濕如大哭過一場,臉還紅撲撲,唇珠滿是齒痕,被咬得幾乎變形。
又是這般情態。
掌心腿肉觸感滯留,沈懷序喉結動了動移開視線,將她羅襪套回,裙角放下。
「在這坐著不動,我讓你丫鬟取藥貼來。」
他點亮燭火,想到什麼又問:「手指好些了麼?」
「不管是哪不舒服,都該及時喚人來看,沒有忍的必要。」
紀清梨乖順嗯了聲,只說沒事,而後拿出方帕子不好意思道:「我給你擦擦吧。」
沈懷序不置一詞,她裙擺羅襪都沒什麼味道,實在說要有,還沒她撩起裙擺那一瞬淌出的梨香重。
不如她忐忑模樣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