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魂不守捨出了後院,就在不禁低頭、鼻尖碰到指腹水珠的一瞬,前面傳來冷聲。
「沈行原。」
他兄長冷淡站在前面,問:「看見你嫂嫂了麼。」
沈行原頓住。
他該迫不及待把紀清梨供出去,讓沈懷序看清壞女人的反常和狼狽。
他哪也不去有機會就跟著紀清梨背後,等得不就是這一刻嗎?
但不知為何開不了口,沈懷序收回那兩根指頭,臉不紅心不跳:
「沒有。」
兄弟兩張不如何相像的臉對望,沈懷序視線漸落到他袖袍上的水漬,下袍的腳印上。
偏低眉眼一瞬模糊,沉下的氣氛里沈行原分不清兄長是何神色,只見他如審問如打量,難以捉摸地發問:「身上怎麼了。」
能怎麼了?
嫂嫂弄的。
嫂嫂濺得水,嫂嫂踩給他的。
第25章 手貼上小腹 「今日一直在躲我」
空氣頃刻間在沈懷序注視下發沉, 稀薄得難以抽動起來。
紀清梨隨意濺上的濕痕成了什麼依仗似的,總之讓沈行原抬了抬下巴,就是知道沈懷序不是能被輕易矇騙的人, 他照舊敷衍到近乎挑釁:「走在路上不小心蹭到了。」
「怎麼找嫂嫂找到我這,吵架了?」
沈懷序眯了眯眼,目光從他衣上漬痕挪開。
「她今日有要事, 怕被不相干的人耽誤進程。」
沈行原撣撣前胸,聽對方繼續輕描淡寫:「你忙你的。」
「我忘了, 你嫂嫂先前說過不如何喜歡你,應當是不在這。」
一句話令沈行原動作卡住, 他臉色險些沒維持住:「不喜歡我?」
紀清梨不喜歡他?
呵呵。沈行原忍了忍, 紀清梨說不喜歡他, 待他跟待狗似的避之不及, 那全因為有把柄在他手裡, 她心虛。
沈懷序知道個什麼?
而且這話稍稍尖銳, 很有點像一從妻子身上嗅到脂粉味,就來刻意挑撥的妒人。
沈行原疑心重重往他兄長臉上看,難不成沈懷序是發現了蛛絲馬跡, 故意這麼說的?
就靠他身上這點腳印,一點水漬, 他也能發現?
她難道總趴在沈懷序身上哭麼。
少年人神色陰下去, 假惺惺扯唇:「看來是我有哪裡沒做好, 惹嫂嫂不開心了, 哥你別介意, 我改。」
沈懷序不置可否,很快如嗅到紀清梨影子氣息般,踩著她離開方向動身。
兄弟二人一前一後, 背道而馳。
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凝滯,棋白打量沈懷序不如何好看的臉色,隱約感到這兩兄弟似乎各有各的不愉快。
只是在找紀夫人而已,怎麼會這樣。
棋白斟酌拉回話題:「屬下看春蘭姑娘都在,興許夫人是突然忙什麼事去了,一下沒抽開身。」
她昨夜困得睜不開眼都惦記她兄長要來,醒了又早早出去採買,是極在乎這件事,不該如此。
沈懷序清醒記得昨夜紀清梨的話,但只能記到這。
但凡稍稍往後想,想起那之後的漆黑里他做了什麼,就要維持不住這副正派君子的體面。
白日靠目睹魚糜般的屍體血腥壓制心緒,夜裡還是輕易見她就犯病。
仗著她沉睡頭俯進來,鼻鋒擦過她頸項弧度,吐息徘徊。克制再三,也只想將那處舔得瀲灩泛光,全然要陷入性.癮失控後的耽溺和自厭中去。
「那兩個呢?」沈懷序克制鼻息,偏過頭去。
「春蘭在紀公子身側,墨符雖請罪求得夫人原諒了,但今日也被留在院裡,等著接待紀公子......」
棋白話音未落,就見紀清梨從轉角出來,他忙朝紀清梨行禮,鬆口氣。
其實他覺得公子完全不必這般尋來,夫人稍遲些露面又不如何,偌大的人總不會丟了。
紀清梨見他們,說話輕輕:「是兄長來了嗎?我方才拿東西去了。」
「來了夫人,都在前廳里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