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妻子在對面落座 數雙扶向她的手
仿佛聽到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沈行原眉頭猛地一跳,呵斥:「胡言亂語!」
誰喜歡紀清梨了,他問兩句怎麼就喜歡紀清梨了?
單純只是楊氏不知道被誰提醒, 開始成日念叨他成婚娶妻的事,沈行原才對這種事敏感了點。
平妻流言事關沈家,他又聽到一兩句, 順路恰好過來問個清楚。
他吞咽下,情態急急再正義不過:「流言既與沈家相關, 我還不能問了?」
「相關也關的不是你,你問個什麼。不會是私心想知道但做賊心虛, 沒底氣問你兄長吧?」
沈行原神色突兀頓住, 眉頭一斂才強硬拉回主導權:「你不必岔開話題, 我問的是紀家。」
嫁來一個紀清梨難道還不夠?
這般毫不顧忌紀清梨處境, 要用流言裹挾的手段也似曾相識, 和紀清梨嫁來那遭一模一樣。
若從都到腳都是紀家的安排, 那一切都說得通,可也代表沈行原的敵視防備全是空穴來風。
紀清梨牽他手就不是
有企圖,素日多加注意也不是秉公替沈家監督。
是他連那點勾搭價值都沒有, 抓到點理由就心安理得窺探長嫂,違背綱常。
沈行原迴避深想, 他問:「文昌伯府用上這種手段, 要嫁沈懷序早干什麼去了?」
「先前推紀清梨出來, 現在這般不覺得自己可笑?」
紀妍連連冷笑, 她用什麼手段了?這流言又不是紀家傳的。
流言四起時, 紀文州說可以利用,同她保證紀家順水推舟加把火,她的目的很快就能達成。
畢竟沈懷序上次能登門提親, 就是有用,故技重施這次應當最少也該有所反應。
紀妍信以為真,耐心等著她嫁到沈家去的好日子。
可等來等去,只等到沈懷序無動於衷,等到流言轉眼間換了方向。
現在流言不提紀清梨分毫,反而都說起紀家是怎麼得罪刑部尚書,挑挑揀揀用姻緣攀關系的,妄想二女共侍一夫。
外頭人都在笑,得罪了刑部尚書一家,就是紀老爺子也在朝中面上無光。
毫無疑問,這是沈懷序的手筆,他傲慢地連一句話也懶得給紀家。
現在無關的沈行原都能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來教訓她了,沈家憑什麼這麼作踐人?
紀妍惱怒,直白承認:「我是搶,是要爭,怎麼了?」
憑什麼紀清梨能嫁,紀文州能靠這層關系分得好處,就她什麼都沒有?
「你以為我先前不想嫁?是紀家偏心不公,給機會紀清梨。你也別在這正義凜然教訓我,你算什麼東西。」
「我好歹只看上沈懷序地位權勢,要好日子要權臣之妻的噱頭。」
「這事該她來說,該沈懷序來說,輪得到你這說不定背後覬覦兄長妻子,想爬到自己嫂嫂床上的人來說我?」
心頭被針尖挑破般,連同諸多未曾細想的念頭猛然赤裸在人前,沈行原耳朵嗡嗡直響,神色難看:「我哪裡!」
聲音再不光彩的小下去,他哪裡想爬紀清梨床了,一派胡言!
要不是紀清梨自己主動招惹他,要不是別人將把柄送到他手上,他怎麼會關注這種事!
手心在出汗,一種無形的、刻意隱藏的道德審判還是落到後背來。
連那些夢全都翻出來,質問沈行原難道沒有一瞬間的心知肚明?
他難道沒有放縱過貪念私慾,不然既然是監督紀清梨,怎麼袖子裡的荷包還沒拿給沈懷序看,還替她瞞著?
不能回頭,不能細想,低劣念頭沈行原全死死咬在嘴裡,僵直看紀妍走向沈家馬車。
紀清梨坐了一路腿都麻了,前面楊氏才和二房說:
「今日世家公子小姐多,你帶沈芙來都來了,記得多往人堆熱鬧里看。」
「你放心,我都曉得。」二房捏捏楊氏的手,稍往後面看眼,「懷序還沒來?」
「他晚點到。沈行原早些來了,這兩兄弟真是做什麼都湊不到一塊。」
眼看楊氏面露不悅,二房笑了笑。
她這幾日算是看明白,楊氏從前這些年端著派頭端習慣了,左右不了沈懷序的事,就理所當然想拿捏兒媳,拿捏中饋彰顯地位。
可惜紀清梨看似不聲不響,成日安靜,一雙眼圓圓透亮很不設防,做起事來卻穩紮穩打,遠沒看起來那般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