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景不長,到了月末時分,毗鄰京都的豐縣爆發了一場礦難事故,死傷慘重,當地的官員怕被責罰。不光瞞著不上報,更將死裡逃生的七名曠工殘忍殺害丟入礦坑中就地掩埋,造成曠工集體出逃而非死亡的現象。
可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行為還是被人檢舉揭發,立即又引起了大規模的暴亂。百姓沖入豐縣的縣衙,將縣令拖出來亂棍打死,不少鄉紳貴人也逃竄到京都避難,場面一度混亂的無法收拾。
那暴亂的百姓也有一部分追到了京都,鬧的人心惶惶。一時引得朝廷震動不已,人人自危。
皇上這時想起閒賦在家的唐蕭然,立即下令唐蕭然來處理此事!
唐蕭然為此弄得焦頭爛額,親自去招降那些暴亂的百姓,還被砸破了頭,他這會兒正在躺在床上唉聲嘆氣。
唐鶴峰得知了這個消息,沉默的想了想,便覺得該要做點什麼了。
當晚,唐鶴峰端著燕窩湯去了唐蕭然的書房,這段時間唐鶴峰沉靜多了。似乎深深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且還日日孝順的給自己端燕窩湯來,唐蕭然自然也放了一點心,見他端著燕窩湯來,他不由得道:「讓下人做就好了,你來做什麼。」
唐鶴峰將燕窩湯放在唐蕭然的桌邊,看他一眼,貌似關切的問道:「父親,你這臉色也太差了些了,那些個刁民還沒收服嗎?」
唐蕭然嘆口氣,將几案上的一對摺子推開,伸手揉了揉眉心:「暫時壓下去了,可我總覺得不安。」
唐鶴峰想了想,上前貌似認真的觀察了一番才道:「父親,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面孔都瘦的脫了形,眼下也是青黑的一片,若是…若是你這個模樣,讓人見了,指不定以為你撞邪了。」
「這什麼話。」唐蕭然臉色一沉。顯然覺得唐鶴峰這話難聽了,「胡言亂語的話,日後少些說。」
唐鶴峰心中氣惱,可卻強壓下一口氣,道:「父親。話不能這麼說,前幾日我便做夢了,夢到有個仙風道骨的仙人與我說,我們相府被惡鬼纏上了,這才連連出事,而且父親的仕途也不順利,父親,你細細的想想看,近來你有沒有覺得胸悶氣短,頭暈難耐?」
這一問。倒是真的說到了點子上了。
唐蕭然這幾日確實是覺得不舒服,原本覺得是天氣熱,加上壓力大所制,可聽唐鶴峰這麼一說,心裡也有些疑惑了。
突然他想起了多年前,皇后娘娘誕下太子殿下的那晚,皇上請了法師入宮為太子加持了福氣,那時法師見了他,便道相爺這面向可是容易招惹小鬼纏身,總歸要多加小心才是。法師還給了他一個開過光的符咒戴著。
如今唐鶴峰這麼一說,唐蕭然便想起了法師說的話,以前那個開過光的符咒他一直戴著,相府那是風平浪靜,只後來不小心將那符咒遺失了,又見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便不了了之,可現在他心裡就有一種強烈而不安的錯覺了。
難不成,真的如唐鶴峰所說的,真的他被什麼冤魂惡鬼纏上了?
那是不是該請高僧到府上驅邪?
這猜想讓他更加頭疼,唐鶴峰低頭勾了勾唇,見唐蕭然如此的臉色便知道他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他又將燕窩湯端過去了些:「父親,喝口湯潤潤喉吧。」
唐蕭然嗯了聲,喝了幾口燕窩湯,剛覺得舒緩了繃緊的神經,便看到那燕窩湯里有血,嚇得將燕窩湯推開,咣當的摔到了地上,那隻青花瓷的碗即刻就摔碎了,他才要怒罵,卻揉了揉眼睛又沒發現任何的血。
難不成他剛才是看錯了?
「父親您沒事吧?」
唐鶴峰關心的問道,這箇中原因只有他清楚,那近日來日日給唐蕭然喝的燕窩湯里可是加了迷幻散的,那東西適當些可以調劑閨房的情趣,可若量多了。殘留在身體裡,那是要毀壞身體機能的,最近唐蕭然胸悶氣短,頭暈難耐便是這樣來的,剛才突然產生幻覺也是因此緣由。
只可惜。唐蕭然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親兒子還給自己下毒罷了。
「許是太累了,看錯了。」唐蕭然擺擺手,臉上的疲憊之色顯得更重了。
時機馬上就要成熟了。
唐鶴峰連忙道:「父親,不如我們到出雲觀去祈福吧,我聽聞出雲觀來了兩名薩滿法師,不但能驅魔捉鬼,還能有丹藥讓人強身健體!」
唐蕭然揉著眉頭,半晌點點頭道:「那就去吧。」頓了頓,似乎又想起唐惜惜被送去做姑子的正是出雲觀,他又皺了眉。「那若是碰上惜惜…」
「無妨,惜惜現在法號靜心,吃住都在西側,我們去了便是住東側,東西兩側相距甚遠,一般是見不著的,父親,您就放心吧。」
唐鶴峰淡淡的說著,唐蕭然想了想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