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口氣,既然這樣,寧如在宮中得到日子也不算太難過,一來,冰鐲還沒找回來,皇上就不會這個時候殺她,二來,有館繡公主幫忙,她只要自己安分,別人都不敢來惹她,哪怕是僖嬪也要給幾分薄面。
這事,齊錦幀倒是辦的這麼圓滑。
「我代寧如謝謝你了。」如今,我只能這麼說。
「無妨,你若真是想要謝我,那就多信任我便是。」
齊錦幀勾了勾唇,我竟然被他懟的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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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帶多少人,我只照例帶了緋袖和綠蘿,元其的傷雖然大好了,但是還行動不便,就沒讓他跟著去。齊錦幀還要處理掉一些手頭上的瑣碎事情,所以我便先行啟程去酆都城。
原本我還擔心崔芙被我那麼坑了一把會來找我的麻煩,可沒想到她竟然沒有來,找人稍微打聽了一下,竟然聽說西秦崔家在西秦突然惹怒了西秦皇帝,崔安志如今被革職查辦,境況很是不好。
崔芙一聽說,著急上火,居然病倒了,連起來都起不來,根本沒能來找我麻煩,就連我說的她懷過皇上孩子的事情她都沒能去搞清楚,這會兒想必還在病榻上呢。
綠蘿笑著給我熱了一杯牛乳端了過來,道:「這事兒來的也夠湊巧了些了。看來老天都想要收拾那二王妃。」
我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牛乳,抿了抿唇,世上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最多的不過是人為罷了,而這人為,這手段,來的又快又狠還毒辣,倒是跟齊紹秦如出一轍。
一行人連夜趕路用了三日才到了酆都,才進城到了城中的一品居歇腳,暗衛就來了消息,小聲的道:「王妃,王爺那邊已經得到你來的消息了,只是他還在辦事,暫時沒法來,你再稍微等等,晚些時候他親自過來接你。」
我點點頭,隨口問一句:「王爺在辦什麼事?」
暗衛道:「王爺在酆都這邊也有不少的產業,此次來這裡找劉倩玉是主因,但也正好要處理一些公務,酆都漳河那邊有個綢緞莊出了問題,管事的竟敢私下幫著汴州的流寇運送貨物,王爺知道了,正大怒呢。」
汴州與酆都相鄰,以往汴州是二王爺的地盤兒,管理的烏煙瘴氣的很,後來二王爺死了,這汴州與京都城相距又遠,也不是十分富庶的地界兒,皇上後來派了好幾個人來管轄過,但是都不能長久,若是現在沒記錯的話,主管汴州事宜的人是九門提督府上嫡長子安文濤。
不過那人不如三公子安文景,品性才情都一般,管的自然也不是很好,鬧的汴州整日都有流寇盜匪,雞飛狗跳的很。
這些都是聽齊紹秦先前跟我閒聊的時候說的,那時,他還斷言這安文濤遲早要把汴州給敗壞完了。
只是現在齊紹秦的綢緞莊竟然有人跟汴州的流寇扯上關係,我心中不知為何就是猛然的一跳,也不知道是誰膽子這麼大。
我沒有細問,這種事齊紹秦會處理妥當,我來不過是要找劉倩玉要兒子的,別的就不摻和了。
在客棧中邊休息邊問著這裡的風土人情,中午的時候,齊紹秦還沒來,不過倒是酆都城的最大的豪門望族張家的老夫人來了,她還讓廚房做了一桌子的菜送來,我簡直受寵若驚。
張老夫人朝我規規矩矩的行禮道:「老身參見四王妃。」
我趕緊上前將她扶著坐下,讓緋袖斟茶:「張老夫人可是誥命夫人,豈用對我行禮。」
張老夫人笑了,喝了一口茶,道:「也罷,咱們都免了那一套虛的禮數這才親切,紹秦可對你說過我?」
呃。
還真的沒有。
但是前世我聽說過一點,這張老夫人年輕是與齊紹秦的母妃娘家交好,是齊紹秦外祖母的金蘭姐妹,只不過張家世代從商,家財萬貫,在酆都城,張家是數一數二的富庶,各種商號,田產,房產,還有貫通東西南北的運線,據說行商都做到波斯琉球那邊去了,十分了得,縱然是汴州的流寇盜匪都不敢打張家的主意。
這說明什麼,自然說明張家不僅有錢還有權,明面兒上是商戶而已,但是暗地裡也結交了不少的權貴,所以才連天不怕地不怕的流寇盜匪都不敢招惹。
當然,這是我前世聽說的,因為前世皇帝離世,朝堂上風潮雲涌,明爭暗鬥此起彼伏,張家倒是對齊紹秦一路的支持,只是後來齊紹秦突然暴斃而亡,張老夫人急流勇退散盡家財,一夜之間帶著張家眾人避走波斯,再也沒有了消息。
如今,張老夫人這樣的在我心裡是奇女子的人竟然就在我的面前,我是有些震撼的,齊紹秦倒是真的沒有提起過,可我也不好這麼直白,便道:「紹秦公務繁忙。」
張老夫人一聽就知道我的意思,她倒是沒責怪,反而是笑道:「那小子要是肯提起我,我還奇怪了,罷了,他就是這麼個要強的性子,但也是個面冷心熱的,我們張家有難,他定然會來救。來,為了小世子的事,你瞧瞧你都瘦成什麼樣兒了,我從家裡帶了酆都的吃食來,你吃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