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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昭彌動了一點惻隱之心,她低下頭不知想了什麼,然後輕輕拍了拍何阿姨的背,起身走到陸以寧身前。

手術前陸以寧簽了一沓單子,上面的內容句句嚇人,諸如手術中途有可能出現意外,甚至手術存在失敗的風險等等。許昭彌心裡明白,這些話未必就會成為現實,不過是醫院出於免責考量,必須告知病人的一些聲明罷了。可當她親眼看著陸以寧握著筆,一筆一划簽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為他感到難過。

她想這個時候,他是需要一些安慰的,不管有沒有立場,她也應該給他一點安慰。

輕輕坐在他身側,以默默陪伴的方式,彼時長椅上就只有他們兩個。隔著約莫半個人的距離,許昭彌將雙手垂放在膝蓋上,微微低著頭,目光落在地板上浮動的月色光影里,同時也在心裡為阿姨祈禱著。

陸以寧突然就把手伸了過來,覆蓋在她手腕上,冰涼指尖觸摸到那些微暖意,仿佛她的脈搏跳動順著指尖注入了他的心臟一樣,讓他那一直懸在半空的心好似終於有了著落。

許昭彌下意識地就想把手往回縮,可陸以寧卻瞬間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眼眶泛紅地看著她,發了狠一樣無論如何都不肯讓她掙脫。許昭彌試著抽了幾下,卻根本抽不動,只能任由他這般野蠻霸道地握著自己的手。

「陸以寧,你鬆開我。」

「我不松。」

「你別沒勁,你再這樣我走了。」

「我就沒勁。」

說完還得寸進尺地把手挪到她掌心,五指滑入她指縫,死死扣住她,和她十指交握。

不讓她走。

許昭彌被他氣得臉發燙,就連手都微微有些發抖,但同時也感受到他掌心不斷滲出的冷汗正一點點滲入自己的掌心之中。

剎那間想起詹源對她說的話,她濕潤著眼眶問他,「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就這個意思。」

氣得許昭彌不想再理他。

就這麼拉著手坐在手術室大門外,一直到夜裡三點多,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陸曼青被推了出來。

醫生告知大家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所有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但得送進監護室觀察七天,而且監護室里是不允許家屬進入的。

醫生叮囑道:「你們留一個病人家屬在門外守著就行,要是有什麼事兒,醫生會喊家屬的,其他人暫時就不要在走廊聚集了。」

陸以寧讓何阿姨回家休息,今晚他來守,也讓許昭彌先回去。

許昭彌把何阿姨送回了家,等她再返回醫院的時候,天都快亮了。路邊的早點攤已經陸續開始叫賣,許昭彌買了兩份早點,又返回了醫院。

陸以寧還在走廊上坐著,瀰漫著消毒水味兒的走廊寂靜又冰冷,與外面那被晨曦輕柔籠罩、滿是人間煙火氣的世界仿佛兩個截然不同的時空。

-

第二天白天和晚上依舊是陸以寧守著,第三天何阿姨過來替他,許昭彌陪著。陸以寧就到附近酒店開了個房間休息了幾小時,醒了繼續過來替他們。

這幾天就是那麼度過的。

第七天夜裡,陸以寧從酒店趕過來,看到走廊里只有許昭彌一個人,是夜裡三點,走廊很冷,她身上披著一件羽絨服,雙手環著肩膀,頭微微仰在身後的白牆上睡著了。

許昭彌心疼何阿姨連日來的勞累,便讓何阿姨先回去休息了。畢竟陸曼青的情況一直挺穩定的,她想著自己留下守著就行。

陸以寧放慢腳步,輕聲走到她身邊坐下,他脫下身上的呢絨大衣,一隻手繞到她身後環住了她的肩,把她的頭輕輕靠在自己肩膀。

許昭彌略微嚶嚀一聲,大概是太累了也沒醒,反而身子動了動,向陸以寧身上貼了貼,好像潛意識裡就知道這是個舒服的「抱枕」,頭沉沉枕在他肩膀睡了過去。

陸以寧隨便把大衣折好,搭在她腿上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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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曼青從監護室轉進普通病房的這天,是個天氣晴朗的午後。病房裡被許昭彌收拾得乾乾淨淨,陽光透過窗戶傾灑下來,落在病床上,整個床鋪都被映照得暖洋洋的。

陸曼青睜開眼睛,看到她愛的人都圍在身邊,陸以寧握著她的手,哽咽著喊了聲媽媽。

於是眼角慢慢溢出了淚水,但嘴角卻向上彎起,是個很幸福很幸福的模樣。

許昭彌之前已經連著守了兩天,這會兒小臉都有點發白了。陸曼青從監護室出來後,何阿姨就能貼身照料了,畢竟病房裡配備了陪護床,休息之類的都很方便。陸以寧又專門請了一位經驗豐富的專業護工來幫忙。

等安頓好一切後,陸曼青讓許昭彌趕快回家休息。其實她特別感動,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表達,只是心裡總是會更加遺憾,想著這姑娘要真是她的兒媳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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