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沒多大關係,今夜正開場,熱水尚溫,氣氛且濃,身子仍軟,情致恰到好處。兩人一對上眼,烈火便要再度燃燒。這回,她是他的妻。
女人伸出手牽他,像條沒有骨頭的魚,把他往墮落與疲乏的彼岸牽引。
沒一會兒,兩條魚便合成了一條,有骨刺深深地扎進她的皮肉里。
他不滿足於簡單的相碰相依,總要帶著她往過往二十餘載、乃至於女人知道太多了會變成令人唾棄的盪。婦的方向去。極為大膽,又出格,又要命。
還好她已經裝聾作啞有段時間了,她已經習慣在經歷這種捨生忘死都換不來的痴迷中保持緘默,還好這樣秘密的情愛只有她一人知曉。
或者說,她最後一個知曉。
「須卜滑勤會比我更厲害麼?」梁彥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像她一樣憎恨起那個素未謀面的陌生男人,「我們肯定有一天會把他斬於刀下。」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理想就變成了他的理想。
而女人舒。爽地答不上話了,在他的懷裡化成一灘水。
第132章
可惜沒有之前那般富裕了,章絮也不再給他們收拾衣物,燒水換水,很多小事都要他們自己來干。
以前他是不樂意乾的,脾氣上來了,能因為沒人給他穿衣裳在浴桶里坐大半宿,賭氣。酒興言知道這事兒,出發前還特意與關逸說了,說這小子金貴又嬌慣,給大人寵壞了。關逸來的時候都做好了給他當僕人的打算,甚至都提出來給他請個專門幹活的侍女跟在身邊。
誰知道他如今做起來,也像個尋常人了。
兩人擦乾身子從浴桶里出來,借著月光望見一地水花。
肯定是方才戲水時傾灑出來的,容吉怕給旁的人發現,抿緊嘴唇,扶著浴桶邊緣踮起腳想用鞋尖撫
平。
他看了有些心動,不知道為什麼喜歡得緊,伸手抱緊她,在她濕漉的耳後親吻。他從不吝嗇自己的喜愛,儘管這不是好男人的品行,但在溝通不暢的境況里,牽手、親吻、上。床就是他眼裡最合適的言語。
桌上放了盞豆形燈,梁彥好走過去慢悠悠地把它點燃,又轉身,將其舉起,走來,頗有興致地打量起房間裡的另一個人。
她的樣貌獨特出眾,她的長髮自然捲曲,她的身軀因早春的寒涼而微微蜷起,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被他輕撫過……真不想結束這樣美好的夜晚。
『回去吧,這裡我來收拾。』男人比劃完,又將手邊的乾淨衣裳給她遞去。
才做了沒幾次,兩人都不盡興。可屋中多了人,由不得他們胡來。只是一旦回了屋,這情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她確實不舍,用指甲扣著浴桶邊緣不平整的木板縫隙,繾綣地望著他。
『……下回再給你。』這次是他把臉別開,不敢直視她的殷切,『那兩個今日才來,我帶回來的,總不能把他們丟在一邊。』梁彥好用手語表達這些時,呼衍容吉都能暢想出他有些無奈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做時淡薄的口吻。
說起孩子。
她抬起手問,『為什麼要把他們留下來?你可以有你自己的孩子。』
他也不是有隱疾,哪怕娶了自己,沒能生下來孩子,也還可以招別的女人來生。才二十二歲,何必自斷後路。
梁彥好淺笑,『我如今已是平民,大漢平民只能一夫一妻,我有了你,就不能再有別人,否則被人知道,我會被抓去大牢的。』
具體是不是如此,女人不清楚,但他都這樣說了,她只能這樣相信。
『之前沒和你說。』呼衍容吉藏了好久的心事,『我離開匈奴的時候,是逃出來的,沒有正式和離,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怕你父親母親不高興……』
婚姻束縛了女人太多的事物,她總覺得以自己這樣破敗的身子與他成婚,有辱梁家門風。
男人還是淡淡的笑容,無所謂道,『我家的名聲早給我這個兒子敗壞得差不多了,哪裡輪得上你。他們要罵,等我死了去找他們時,一句也不會少我的。但你正好也聽不懂漢話。』梁彥好比劃到一半,覺得這句話還挺好笑的,真笑出了聲,『反正你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就當他們在誇我嘛,誇我給他們找了一個特別好看的兒媳。』
話題走偏了,容吉勾了唇,覺得他說話怪沒心沒肺的,低聲用胡語罵了他句,又把話題引回來,『你也可以把他們送走的,為什麼要留下來?』
他不是那種誰都幫一把的濫好人。
梁彥好收了眼眸,好像語氣也會變得更涼薄,『你離開家那麼久,估計你那兩個兒子也都不記得你了……怕你傷心。我們漢人沒那麼多白眼狼,你餵他們吃兩口飯,他們就真的會喊你娘。』
『我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的。我也不是帝王侯爵,傳下去遭人惦記的血脈卻沒留夠權力與財富,不如斷在這裡……主要還是為了你……章娘子下個月就要生,怕你成日見她的孩子心裡會不舒服。』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