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傘頂部傳來滴滴答答的水擊聲。
喬鶴不經意間瞥眼一看,白依依的袖口沾上了些雨水,她低著頭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絲毫沒有注意到肩膀處的衣料已經開始濕潤。
喬鶴嘆了嘆氣,將手中的雨傘傾斜……
站在屋檐下的眾人還等著看白依依淋成落湯雞的笑話。
「梅姐,這雨好大啊,我都有點看不清視線了。」
梅月衫雙手抱胸,冷哼一聲:「雨再大不還是得等人齊。」
旁邊的女生發笑:「這雨那麼大,就算有傘也會淋成落湯雞。」
另一個女生搭腔:「更何況那麼多東西要提著,動作一定會很狼狽。」
梅月衫眉梢微微挑起,終於有了笑容:「搞得好像我們在欺負她一樣。」
「話怎麼能這麼說,我們這不也是在鍛鍊她。」
「就是就是,要不是梅姐放水,像她這種人怎麼可能進我們學生會。」
「我看她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那麼維護凌一霜,倒不如跟著她一起去了,還厚著臉皮留在學生會幹嘛。」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恭維著梅月衫,發出尖銳又刺耳的笑聲。
這時有人忽然喊了一句:「快看,落湯雞來了。」
眾人的眼神往前方看去,臉上嘲弄的笑容還沒有褪去。
只見不遠處,雨中的一團身影越來越清晰,或許是雨太大,所以腳步十分緩慢。
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眾人才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傘下似乎站著兩個人,一高一矮。
看清傘下的人後,梅月衫和眾人臉上的笑容幾乎是同一時間消失。
喬鶴怎麼會和她站在一起?
那傘是明顯傾斜的,白依依在傘下低著頭戴著帽子,手上提的東西還算輕鬆,沒有淋到什麼雨水。
喬鶴則提著一袋子的酒水,還撐著雨傘,手上的青筋微微暴起,最外側的肩膀濕了一大半。
但他的表情依舊鎮定如常。
梅月衫臉上的笑容一僵,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他對凌一霜身邊的朋友都那麼好,為什麼卻對自己如此殘忍?
到了屋檐下,喬鶴利落收傘,白依依為了避嫌立馬提著東西走開。
梅月衫迎了上去,給他遞紙巾:「會長!怎麼回事?你淋濕了。」
白依依聽到這話才抬眼看向他,喬鶴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半個落湯雞,額前的碎發沾了雨水,有一種說不出的凌亂美。
看得在場女生都倒吸一口涼氣。
喬鶴沒接紙巾,輕拍衣袖,語氣冰冷,不怒自威:「下次買東西還是多安排點人,我看大家都挺閒的。」
此言一出,氣氛瞬間凝固,要知道喬鶴作為會長一向是和顏悅色,很少會給大家甩臉子。他不笑的時候整個人很有壓迫感,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脊背發涼。
在場的人都戰戰兢兢地看向他,生怕喬鶴生氣。
白依依瞳孔微縮,後知後覺才明白,他這是在給她撐腰,喬鶴什麼都能夠一眼看明白。
是了,畢竟她是凌一霜的好朋友,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第21章
KTV包廂里,一群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玩得不亦樂乎。
白依依坐在最邊上,沒有人給她遞話筒,都心照不宣地把喬鶴生氣的鍋安到她頭上。
趙飛宇去屋外抽菸,喬鶴去隔壁洗澡換衣服,群龍無首,自然是要多放縱有多放縱。
那些人唱著唱著發現白依依一直在低頭戴著耳機玩手機,頓覺無趣。他們本來是想讓白依依感受到落單的孤獨,沒想到她坐在角落看起來倒是樂得自在。
梅月衫「嘖」了一聲,旁邊的女生立馬心領神會,給一個剛進學生會想巴結梅月衫的小學弟使了個眼神。
那個學弟是個人精,他正愁沒辦法留在學生會。霧海大學的學生會,平時發會費和給資源,所以每一年就需要進行一次考核。
會長和副會長的決定權很大。
他拿著話筒坐到了白依依旁邊:「你叫白依依是吧?」
白依依感覺旁邊的沙發坐墊凹陷,關閉手機屏幕,摘下藍牙耳機,小聲又羞澀地點頭:「嗯。」
那少年露出笑容:「我叫馮二,咱們都是同一批進學習會的大一新生,可以互相認識一下。」
白依依對這個突然來搭話的男生滿含善意:「你好,馮二。」
他這名字倒是有趣,白依依猜他應該是家裡的老二,說不定還有個哥哥或者姐姐。
馮二試探她:「大家都在唱歌,你怎麼不唱啊?」
白依依老實回答:「我不會唱歌,五音不全,會很難聽。」
馮二眼神一亮,把話筒遞給她:「沒關係,大家出來玩,開心最重要,又不是來參加中國好聲音的。」
白依依推辭:「還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