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辛苦了。」徐將看向正在喝水的徐柔,「奶奶那邊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你現在有心上人,她可不想讓你抱憾終生,放了話,讓你自己看著辦。」
徐柔看見徐將眼下的疲憊,心一疼:「阿將,這事兒別放心上,不過是個寧家而已,到時候等孩子生出來,做個鑑定自然清楚了。」
徐將搖搖頭:「我等不了那麼久。」
他捨不得讓明城傷心那麼久。
徐柔笑開了,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她這渾侄子還真栽得徹徹底底啊。
要是真等那麼久,那位「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①」的明姑娘,指不定得傷心多久,能不能再搭理徐將都難說。
許來來了電話:「哥,你讓我查的寧萱近兩年的所有開支和收入明細,還有她的蹤跡,已經發你郵箱了。」
徐將去了書房,列印了出來,拿了支筆,賀蘭給他做了飯,他在餐桌上邊吃邊查,從今年一月份開始一天一天地看。
徐喬從自己屋子裡找出兩支寬彩筆,遞給徐將一支,乖乖坐在他旁邊:「哥,我幫你,是不是需要找可疑的地方。」
徐將看她躍躍欲試的模樣,也沒拒絕她的好心:「嗯,你是女孩子,自然比我更懂姑娘家平時需要買什麼東西。」
徐喬眼睛賊亮:「沒問題,交給我了。」
徐將深深看了認真找疑點的「小奸細」,他知道自家傻妹妹是真的很喜歡明城,想要明城當她嫂子。
她把那副王八圖掛在他辦公室的目的也是如此,她明明很想自己留著的。
徐將打起精神繼續看手裡的明細,女孩子的購物記錄總是繁瑣又複雜,小物件比雨點還多,從日用品、化妝品、護膚品、珠寶首飾到日常開銷的手機話費、遊戲充值,滿滿的十幾頁紙,密密麻麻的。
徐將一夜沒合眼。
徐喬第二天起得尤其早。
她想儘快幫她哥把這個難關渡過去。
徐喬站在樓上,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徐將,還在低著頭拿著筆一行一行地查,和昨晚的姿勢都一樣,好像一晚上都沒挪位置的樣子,心裡止不住地難過。
她哥快三十了,不小了,為了徐家傳承的確交過不少女朋友,可哪有真心可言啊,那些所謂的女朋友對她哥付過真心的又有幾個?恐怕大多無非是為了家族利益罷了。
徐喬真的好慶幸,慶幸自己任性,非要扯纏著徐將去山裡玩兒。
只一眼,就那麼一眼。
她哥就再也忘不了那個姑娘了。
她喜歡徐將看著明城時候的樣子,高興,深情,滿足,溫柔,寵溺,心疼,還有藏都藏不住的愛意。
她希望哥哥一輩子都那麼高興。
徐喬輕著腳步下了樓,給徐將泡了杯溫的蜂蜜水:「哥,你一晚上沒睡啊?」
徐將接過來喝了:「懶得回房間了,在沙發上眯了會兒。」
徐喬知道他沒說實話,抿了抿唇,把心疼逼回去,看了眼他手裡的紙張:「有什麼發現嗎?」
徐將閉了閉眼睛,按著眉心搖了下頭:「沒有,只發現她曾經買過一雙男士皮鞋,我讓許來查了,和她爸的尺碼一樣。」
言下之意,這是寧萱送給爸爸的禮物。
沒發現任何其他男人的痕跡。
徐將捂著眼睛的手揉了幾下,讓自己緩緩心神,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還有什麼?還有什麼能立馬證明那孩子不是我的。」
溫溫柔柔的聲音,傳到樓下兄妹的耳蝸里,「親子鑑定。」
徐喬和徐將抬頭看向二樓樓梯口的賀蘭。
徐將垂下頭:「先不說徐家,你和我爸清白了一輩子才攢下的好名聲,不能因為我毀了。」
這事兒一旦傳開了,不管結果怎麼樣,輿論都不會放過徐家,看他家順眼的還好說,看他家不順眼的就不一定了。
五個月做親子鑑定是有一定危險的,到時候傳的可就不止是徐家不顧人命,不念舊情,仗勢欺人,以弱勝強,不負責任,推卸責任,欺軟怕硬,特殊手段這些了。
光是這些模糊不清的形容詞,以現在的傳播速度和媒介,足以給他家編造一個狗血劇情。
他臉沒了不要緊,他爸他媽呢?喬喬呢?喬喬還沒嫁人……
徐川從臥室出來,站在賀蘭背後,朝樓下冷哼了聲:「你還知道呢!」
昨晚上回來的時候,看見徐將在沙發上鬍子拉碴滿臉疲倦的樣子,始終是沒狠得下心去訓。
賀蘭拍了下徐川的手,嗔了他一眼,下了樓,坐到徐將旁邊,輕揉了揉徐將的肩膀,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兒子,這沒什麼可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