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明月哼了一聲,只覺得他這個師兄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了。
他收了靈力將聞鶴放在床上,伸手去摸沈平治的手腕。
沈平治下意識躲開,卻被他一把抓住扣緊了。
「別動,讓我看看你前段時間的內傷好了沒有。」上次在不渡山對上花鏡月落下的傷也不知道他閉關這段時間恢復的如何,沈平治又是個潛在的自虐型人種,八成是沒怎麼好好養。
事實確實是這樣,沈平治舊傷未愈,又施陣救人,現在內里靈氣亂竄,一點也不如他外表看上去地這樣平和。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住的。
「果然有其徒必有其師,徒弟不省心,師父也不是什麼好人。給你開點藥,記得按時吃。小心把自己作死了,沒人給你的徒弟收拾爛攤子。」
沈平治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從內屋出來,沈平治聽了幾位長老添油加醋的描述後了解到是天機閣的人設圈讓聞鶴和顧文青進古樂國尋找月石一事。
沈平治面無表情地走到雲知曉面前,此時的雲知曉已經喘了一口氣上來,他坐在輪椅上被沈平治用一種漠然的眼神看著,心臟陡然一緊。
雲知曉不是不知道沈平治的為人,或者說天機閣對九州宗門沒有不熟悉的。只是他了解的都是底下人匯報上來的沒有感情的文字,真的見到沈平治本人還是第一次。
沈平治本人比他想像地還具有壓迫感,他周身的氣質很是平和淡漠,不像個人,倒像個審判者。
「契約呢。」沈平治雙眸凝在雲知曉身上,雲知曉頓時覺得那股壓迫感更重了。
絡腮鬍立馬站到他面前擋住沈平治的威壓。
「沈掌門,對一個普通人用境界威壓不道德吧?」
沈平治甚至懶得瞧他,「九州這些年太平太久,沒有內戰你們天機閣過得倒是不錯。不過是依附四大宗門庇護才得以喘息的鼠背,靠販賣消息為生的你當真以為自己能窺得天機?」
雲知曉目眥欲裂,他一口氣血用上心頭,喉嚨一陣腥甜,嘔出一口黑血。
「看來你這具肉身也維持不了太久了。」沈平治提劍,「早該輪迴的孤魂野鬼還妄圖人間奢靡!」
絡腮鬍也召喚出自己的斧頭擋下沈平治這一劍,激盪的靈力從兩人身上盪開,如梁邗這種修為不高的修士瞬間被餘威盪得後退數十步,胸口如被人打了一樣悶痛。
「不愧是沈掌門,哪怕帶著傷也能如此彪悍!」絡腮鬍咬緊了後槽牙狠狠瞪著沈平治,而沈平治沒有表情的臉讓他看上去遊刃有餘,似乎對付他根本不需要太廢力氣似的。這讓絡腮鬍胸口一悶,備受打擊。
沈平治憑什麼瞧不起他們!
「好了,你們住手。」雲知曉從袖袋裡掏出帕子擦了擦唇邊的血,然後將與顧文青聞鶴兩人簽訂的契約拿了出來。
沈平治一眼未看便將其銷毀。
雲知曉看到這結局不有嘆息。契約非完成或死亡不可撤銷,但如果立下契約的甲方主動放棄的話,契約也便失效了。
他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月石最終又回到了原點。
「沈掌門,此事是我們天機閣的錯處,但我也是無奈之舉。」雲知曉試圖掙扎,「月石於我而言十分重要,希望沈掌門能在令徒醒後讓他與我們見上一面。我相信他也需要我為他卜卦。」
沈平治斜視著他,一字未言。雲知曉這是拿捏住了聞鶴在意顧文青的短處,也拿捏住了他不可能不管聞鶴的短處。
幾個長老見沈平治面色不善,立馬將天機閣的幾個人「請」了出去。
「平治,聞鶴這......」
沈平治搖了搖頭,聞鶴的事情他不想干預太多。照方才天機閣幾個人說的意思,顧文青留在了滿是鐵毛狗的樂國沒有出來。
他帶著一絲不悅的促緊眉頭,有種自家白菜被狗啃的難受。
「先散了吧,等聞鶴醒來後看他自己的決定。」
雖然這樣說著,沈平治回了內屋後立刻聯繫上了提燈。
提燈這些時日坐鎮金光寶塔,加上之前損耗太多,他的身體至今沒有恢復到鼎盛時期。
雖然四大門派會定時開會,但私下彼此聯繫的事情很少發生。更別說和萬佛寺這個遁入空門的佛門了。
提燈看到玄虛鏡上沈平治的臉,對方面色疲憊,加上突然聯繫,他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沈平治長話短說將顧文青在樂國的事情告訴了提燈,提燈眉頭一跳立馬通過金光寶塔感知顧文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