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反應過來,周寧和就拉著她,朝賣燈籠的小攤販走過去,指了指那個小兔子燈籠,問老闆:「這個多少。」
「一百。」攤主樂呵呵地說。
「要買一個嗎,小帥哥。」
「你看你女朋友這麼漂亮,再配上這麼漂亮的燈,那不就是錦上添花。」
游夏荷因為這句話怔了一下,遲鈍地反應過來,今天他們倆人都穿的紅色的衣服,夜色本來就暗,或許是被別人認出情侶裝了。
周寧和掃了下付款二維碼,垂著眼,在手機上點了幾下,把付款成功的界面給攤主看。
攤主高興地連連應了幾聲,回答了旁邊小朋友的話後,把燈籠遞過來,周寧和接過,直接地拿給旁邊的游夏荷。
她輕輕地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猛地抬眼對上他,狹長的眼微微上挑,扯了扯唇,笑:「你不是剛才一直看著這兒好幾眼。」
游夏荷因為這句話又愣了一下,每個字都讓她眼皮輕顫,纖密的睫毛收攏,在眼下括出一道陰影,極力地抿了下唇,才壓下說話時的尾音上揚,故作平常地語氣:「沒想到你注意到了。」
她彎了彎眼,仰起頭,很認真地:「謝謝你呀。」
和游夏荷獨處時,他的心思總是容易落在她的身上,所以能輕易地看破她心裡的想法。
周寧和垂眼時扯唇,別過頭:「沒什麼。」
游夏荷把那盞兔子燈籠牢牢地抱在懷裡。
小區離這兒不遠,十分鐘左右的路程,但是卻因為倆人的刻意緩步,將這段路無限地拉長,都想將這短暫的時間封存著。
期間他的電話響了,接通時,屬於南也康笑嘻嘻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周周在幹什麼呢?」
周寧和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還不忘記解釋:「推銷電話。」
游夏荷愣愣地啊了一下,可她分明聽清楚了,那是南也康的聲音。
那通電話被掐斷,南也康不滿的連連發了好幾條消息給他,往下刷,全是誇張的控訴自己無情無義、忘恩負義。
他沒什麼表情地扯唇,打字發過去。
[周寧和:在外面。]
[南也康:你一個人在外面幹什麼?]
[周寧和:和別人一起過除夕。]
[南也康:聽不見。]
他沒回後面的消息了,把手機收回,側頭目光落在旁邊的女生身上,輕輕地笑了聲。
倆人的距離挨得很近,手稍微一抬,就能碰到他,天空上還時不時傳來煙花衝破雲霄綻放的聲音,可游夏荷只能聽見自己每次和他接觸時,跳得飛快的心跳聲。
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個學校,裡面也種著一顆大大的銀杏樹,他看見了,想到高中時自己和游夏荷鮮少的交集,突然想知道她以前。
「以前學校是不是也有一顆銀杏樹?」
「嗯。」游夏荷想到那顆燦黃的銀杏樹,彎眼笑了下,「它正好對著我沒分班之前的教室。」
周寧和對她的班級沒什麼印象:「哪個班?」
游夏荷眨了下眼,輕聲解釋道:「就是高二上學期時走廊盡頭的那個班。」
他想起來了。
「當時我們班的人還打趣說我們都被發配到了邊疆。」提起到青春的往事,游夏荷忍不住笑了下。
周寧和垂眼,覺得這個形容著實有意思:「當時教導主任好像都不去你們班查班。」
他對這個有印象,是因為剛轉來時就聽見身邊的一些人天天說著羨慕走廊盡頭的那個班,太遠了,教導主任一般都不去查班。
聽得多了,沒印象都難。
……
要去敏南的事,游夏荷沒有和他說,覺得他沒有主動問,自己提及的話心思太明顯了。
拉著行李箱出了機場,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的曲湘如和季呈詳,她從高二之後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季呈詳了。
他們的戀愛關係維持到了現在,卻依舊沒有結婚的打算,游夏荷覺得和自己沒有關係,也就從來沒有去想以及過問。
曲湘如穿著厚厚的棉襖,帶著手套,和她招了下手,歲月已經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因為保養過,看著和三十來歲的差不多。
她小步跑過來,使了個眼色,讓季呈詳去拉行李箱。
曲湘如很早就收拾了一間空房留給游夏荷當臥室用,暖黃色的裝飾,地上鋪著毛茸茸的地毯。
她到敏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經過路程的顛簸,犯困得不行,幾乎是碰到枕頭就睡著了。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臨近中午,她沒想到自己一覺睡到這個點,趕忙地洗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