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門口時他依舊沒有放下她的動靜,只是側眼問了下密碼。
「2580。「游夏荷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答。
周寧和低眼,發現密碼鎖里第二豎排的連著看下來的數字就是「2580」他不由得笑出聲,低頭清咳一聲,壓下唇邊笑意,評價了句:「挺行。」
「……」她就知道。
他背著她進去之後把她放到了沙發上,去拉開冰箱,找到了一個冰塊,做了個簡單的冰袋遞過去,別過頭:「你敷一下,我不方便敷。」
游夏荷愣了下,乖乖的照做,刺骨的涼意貼到肌膚上時冰得她情不自禁的嘶了,隨便找了一根繩子繞了一圈綁上,腿踩在沙發上。
周寧和抬眼看了下牆壁上的掛鍾,已經快十二點了,又重新斂下眼尾:「好點了麼?」
「嗯。」游夏荷揉著腳踝,「好一點了。」
「等我下。」他留下這句話,走了。
過了會兒,又折回來,手裡多了一個淺粉色盒子,上面是白色蕾絲帶紮成的一個蝴蝶結。
「生日快樂。」周寧和低磁的聲線在寂靜的客廳里突兀地響起,時鐘指向零點。
說到這兒,他揚起眉笑:「我剛才說了,我要當第一個和你說生日快樂的人。」
游夏荷還在愣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今天已經是她的生日了。
「打開吧。」他把那個禮盒遞過去。
游夏荷打開後才發現裡面是一個胸針,很特別的款式,純白的顏色,看著乾乾淨淨而又一塵不染,上面刻著丘比特的愛神之箭,最頂頭是一顆心。
「好特別。」她低喃。
「喜歡麼?」周寧和笑起來,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眼尾的淚痣更是讓人移不開眼,「你還記得上次在敏南時我和你說還差點東西麼?」
「啊?」她又愣了下。
「看見你穿的那條禮服,就突然覺得應該配一個胸針。」他懶洋洋的笑。
游夏荷嗯了下:「很好看,你是從哪裡買的呀?」
「自己設計的。」
「第一次搞設計,我還擔心你不喜歡。」他眼眸里是意味深長,「你喜歡就好。」
她又愣了一下,聯想到這段時間他的忙碌,突然覺得手裡的那個胸針有些燙手:「所以你最近忙是去忙這個了?」
「嗯。」他點頭,想了想,「也不算忙。」
指腹慢慢的摩挲著,感觸著胸針的圖案凸起,不僅是在指腹,也在心臟處烙下一個特別的感觸。
無數的情感在這一刻噴涌而出,心裡漾起一股暖流,是覺得不值得,更多的是小鹿悸動,心臟不受控制跳得飛快,仿佛下一秒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今天是你的生日,作為壽星還想要什麼?」
頓了下,喉嚨里又溢出一聲低低的笑:「慢慢想也行,不管是不是生日,只要你想,要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那太殘酷了。」游夏荷抿著唇笑起來。
她抬起眼與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對視上,簡單的黑色T恤,利落漂亮的眉眼,這是從十年前自己就一眼喜歡的人。
突然又想起,在意識到自己喜歡了那個一眼就見到的人後,開始漫無目的的去尋找他,可怎麼找都找不到,後來才知道,他不是盛南的人。
再後來,高中時單方面的重逢,他與自己的距離依舊如此,依舊像是天空牢牢掛起的那盞月,遙遠而不可及。
那時候自己因為游明謙而對愛情感到無比的恐懼,沒有安全感、膽小,所以只能在背後看著他。
回頭看,原來盛南到京城真的好遠,遠得她這一條路走了十年。
時間不早了,周寧和起身。
也是同時,游夏荷抓住他的衣擺,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眼睫輕顫,像是奮不顧身、也像是拼盡全力想要賭一把,閉了閉眼:「我已經想好還要什麼了。」
不等他說話,她有些艱澀地道:「我想和你談一段戀愛。」
「如果可以的話,是一段永遠不分開的戀愛。」
她的聲音清晰落在客廳每一個角落,輕柔的聲線卻用力的往他心臟處砸,他有些愣,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不然怎麼會發生天大的好事。
視線垂下,落在少女羞澀的臉上。
高中那會兒為了逃離周家,為了讓周崇明覺得自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而選擇拋棄自己,談過不少女朋友,所有人罵自己花心,每日菸酒作伴,與狐朋狗友出入網吧和酒吧,過著吊兒郎當,別人嗤之以鼻的日子,名聲也不佳。
可那時候的他並不在乎,因為一無所有,從頭到尾只有自己在孤軍奮戰與這個蒼涼彷徨的世界做著鬥爭。
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珍視的人後,第一反應是自己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