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安珀爾:「……」
「對了,霍爾維斯,」磨蹭到最後,埃布爾表示這真的是最後一次返場了,他抬起帽子,問,「你還是沒有變吧?」
霍爾維斯:「……你謝幕謝了有五分鐘了。」
這又不是真的馬戲團,沒人期待他的返場表演好嗎?
埃布爾堅持:「你還是沒有變吧?」
霍爾維斯盯著他,沒有說話。
而埃布爾像是和他槓上了,得不到答案不肯離開——甚至不願意把那頂禮帽放回頭頂,而是始終維持著摘帽禮的姿勢。
他笑吟吟地和霍爾維斯保持對視,大有得不到回應就在這裡站成雕像的架勢
而霍爾維斯——霍爾維斯冷臉低壓還需要演練嗎?
他簡直生來就自帶那股冷臉之後低壓迫人的氣場,這簡直是他的出廠標配。
圖安珀爾左看看霍爾維斯,又看看埃布爾,感覺自己被夾在兩頭犟驢中間。
犟驢埃布爾追問:「沒有變的吧?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相信既定的命運?」
霍爾維斯一言不發。
圖安珀爾開始在心裡祈禱——隨便說點什麼吧。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禱告,霍爾維斯終於開口了——
「比起說我不相信命運,」霍爾維斯淡淡道,「倒不如說我是憎恨它。」
說完,霍爾維斯轉過身,對圖安珀爾道:「現在還有些時間,不如我們把那個約會提前。」
圖安珀爾求之不得。
關於繭的秘密,他恨不得現在立馬把有關的一切都立刻裝進腦子裡。
而得到了答案的埃布爾也終於莞爾一笑,起身結束了這個摘帽禮,轉身慢悠悠地離開了。
只不過在走出幾步之後,他忍不住旋轉腳尖,像是一位芭蕾舞演員一樣扭轉身體,將視線落在那肩並肩、和他呈反方向離開花園的兩人背影上。
霍爾維斯的身形被那一身緊窄的制服包裹得高挑修長,肩寬腰窄,衣架子一樣的身材把衣服撐得沒有一處多餘的褶皺,他體態又如木似岩,端正得像是用尺精密測量,行走之間步距統一,乍一看仿若乘風而行,或者說他就是無形的風本身。
而一旁的少年則隨意地塌著肩,他的身形清瘦,走路又活潑,為了追上霍爾維斯時而小跑,導致步伐稍顯凌亂,身上款大的家居服尚有餘量,隨著他走動而灌風擺動,像是一面飽滿的船帆搖晃。
風推動帆,帆纏住風。
「命運啊……」埃布爾輕聲嘆息,「那可由不得你。」
他的自言自語被揉碎在傍晚的夜風裡,微不可聞。
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突然地,圖安珀爾轉過頭,和他視線碰撞。
埃布爾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就看到了圖安珀爾逆著夕陽的微光露出了一個玩味的微笑。
埃布爾一愣。
而圖安珀爾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輕易地收回了那抹若有似無的微笑,轉過了頭。
「怎麼了?」
霍爾維斯問。
「沒什麼。」
圖安珀爾搖頭,嘴角卻再度上揚:「……想起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第35章
埃布爾一回頭,看到了一個,他非常害怕見到的人。
奧德里奇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身後。
奧德里奇癟著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埃布爾收斂了驚訝的神色,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見,奧德里奇。」
奧德里奇吸了吸鼻子,嘲諷道:「哦,只是奧德里奇。」
埃布爾嘆一口氣。
「……取消婚約的信件明明早就寄給你了,你沒收到嗎?」
這種前提下,還要親密地稱呼對方為親愛的才不對勁吧?
「是不是看到奧德里奇了?」
霍爾維斯一猜即中。
圖安珀爾:「你叫他來的?」
不然怎麼猜到的?
「一接到埃布爾要途徑的消息,我就猜到他會留宿,」霍爾維斯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埃布爾的小心思,「他想要省下差旅費。」
埃布爾每次一來,家裡那些常用的紙巾餅乾都會莫名其妙少一些,客廳茶几上的糖果籃子也總是整個消失——
西茜桉補貨補得小腿忙不停,甚至形成了條件發射,每次埃布爾一來,西茜桉都會早早地打開倉儲室的大門,方便補貨。
霍爾維斯覺得埃布爾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所以他順手通知了一下奧德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