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安一時拿不準法布里是假意還是假心,只能先答應下來法布里的結伴請求,含混道:「你不嫌棄我廢物的話,組隊也挺好的。」
他竭力讓自己聽起來很沒用,但是法布里沒有半點想要拋棄他的意思,只是嘆氣道,「哎,我看得出來你沒什麼本事,不然也不會那麼慫,把到手的籌碼交出去,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我總不能和一個隨時可能玷污我的傢伙走在一起吧?」
圖安其實很想問,你為什麼非要跟別人走在一起,你怕同伴對你不軌,那你別要同伴不就行了?這場考試本來就是個人戰,不一定非要同伴的呀?最後說不定不僅沒能一加一大於二,甚至還會因為分贓不均而大打出手,何必冒這險?
但是很快,他知道為什麼了。
法布里十分需要一個人來為他提供情緒價值——或者說,哄他。
法布里走幾步就累,賴在路邊長椅上不肯起來。
圖安很善解人意,說:「沒關係,能休息就休息吧,走這麼遠已經很了不起了。」
法布里聞言,立馬站起來,傲嬌道:「我能走更遠。」
圖安期待臉:「真的嗎,感覺你一定走超遠的!」
法布里暴走二十分鐘不帶停。
在路邊,圖安拾取一枚「啤酒瓶蓋兒」。
法布里看到花花草草就想要過去自拍,並且捨不得撥開花草尋找籌碼。
圖安積極道:「我幫你拍吧,這花這麼好看拍不出來可惜了。」
法布里聞言,一把推開花,嚴肅追問:「你的意思是花比我好看嗎?只有拍不出來花的漂亮才可惜?我不上鏡就沒關係?」
圖安認真臉,做出思考狀:「也不是,就是覺得賞花這個動作太死板了,感覺還是要生動點才好看,那種勤勞的、流汗的美麗才比較吸引人。」
法布里立馬擼起袖子開始扒花扯草,不時轉過頭來詢問圖安:「夠不夠生動?」
圖安一邊仔細察看被法布里清理出來的地面,一面沒什麼感情起伏地誇獎:「天啊,這個被汗水打濕的、閃閃發光的側臉簡直應該被裱出來存放博物館、供後世瞻仰啊。」
法布里一聽更來勁兒了,除草機一樣猛干兩畝地。
圖安從一株花草的球形根莖上帶的泥土裡挖出一枚「啤酒瓶蓋兒」
兩個人經過一個閒置的泳池,日光落在碧藍色的池水中,波光粼粼。
圖安感慨:「好美,如果這時候有個美少年跳進這個池子裡潛泳,我肯定會以為我看見了人魚嬉戲。」
法布里不屑:「人魚族天天泡水裡一身哈密瓜味兒,擅長的泳姿也和小黃魚兒逃跑似的,也不知道美在哪裡,你品味真差。」
說著一個猛子扎入泳池中,開始了百米蝶泳展示。
圖安蹲在岸邊,一邊為法布里加油鼓勁,一邊指揮著他查看出水口,然後從出水口的濾網裡找到了一枚「啤酒瓶蓋兒」。
才一下午,兩個人已經找到了三枚,按照這個速度,感覺三天時間還挺夠用的。
「你快想想入學那天我們要簪什麼顏色的胸花吧。」
法布里很樂觀,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光榮入學的畫面。
圖安卻覺得這個進度不夠快。
徽章在一開始是很多的,但是越到後面數量越少,同時也會有更多的人在尋找無果之後、轉而把目標放到那些找到「搜尋籌碼」的考生身上。
這時候,一邊要專注尋找「搜尋籌碼」,一邊又要提防別的考生掠奪自己的籌碼,情況就打不相同了。
圖安很嚴肅地詢問法布里:「你的戰鬥力怎麼樣?」
法布里抬手撩了一下自己的蓬鬆的蜜糖色捲毛,無端讓圖安幻視一隻肥嘟嘟的熊蜂在搓臉。
而眾所周知,熊蜂,沒什麼戰鬥力。
果然,法布里昂首,高熬道:「我的魅力無人能敵。」
圖安扶額:「我說的是戰鬥力,打架,你懂嗎?就是我打個比方。有人搶你東西的時候,你有幾成把握可以保住你的東西。」
法布里擺擺手:「搶劫一點都不優雅,被搶劫也是,如果有人要搶,就讓他拿去吧。」
圖安:「……你不想順利通過考試,然後在開學典禮上驚艷全校師生嗎?」
法布里看看圖安,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怎麼辦?我在家連我媽養的博美都打不過。」
圖安有些意外,語氣微妙:「阿姨還養博美啊。」
這個世界竟然還有他熟悉的小狗。
太好了,他之前都不敢細想蟲族世界的常規寵物是什麼,生怕看到寵物店裡一溜兒的巨型雙馬尾。
還好還好,小狗還在,世界就還沒有完全崩壞。
法布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之後,整個人也有點憂慮了,一張小臉皺皺巴巴的。
圖安安慰他:「哎呀,別擔心,我們先苟一會兒,躲在角落裡,慢慢找籌碼,應該也不至於那麼倒霉就被人搶的。」
法布里:「……其實我剛剛就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圖安正在往書包里藏籌碼,隨口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