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地方,突然出現一個共享古文明開採權的人就已經夠巧合到讓圖安立馬想起霍爾維斯,更別提青燈還提起了一個可能知道繭衣用途的人。
「那不就只有你了嗎?」
「……那是你認識的人太少了。」
霍爾維斯回答。
奧德里奇摸不著頭腦:「喂喂,你們才認識幾天,怎麼就開始在我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了?盡說些我搞不懂的東西。」
霍爾維斯:「你有必要搞懂嗎?」
「我……」奧德里奇剛要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就不能搞懂了,突然聽到圖安咳嗽了兩聲,他剛想說的話就立馬被自己吞了下去。
奧德里奇結巴道:「好、好像是沒有必要哈?」
圖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怎麼這麼冷的天他還臉紅了。
然後有些怨念地抬頭看了眼渾濁的天空,這地方空氣品質不太好,搞得他喉嚨一直癢,真討厭。
這時候霍爾維斯轉身,似乎是準備動身去和古文明「談判」。
轉身之前,他回頭。
「對了,」霍爾維斯垂眸,問圖安,「你是察覺到古文明在這附近,所以才引著他過來的嗎?」
這個「他」應該指的是呂克斯。
圖安搖頭:「不是。」
他感覺到古文明在這附近,但是他以為霍爾維斯不在的話,那麼自己應該是安全的,所以沒有太多防備。
「我把他引過來只是想看看他會對我做什麼,」圖安說,「我覺得有很大概率能上社會新聞。」
這樣他就能知道在這個世界,身為雄蟲,他能夠觸碰到的邊界在哪裡。
霍爾維斯沒說什麼,倒是一旁的奧德里奇被他這個瘋狂的想法嚇到了:「啊?」
以身入局?玩這麼大?你小子學新聞學的?
「他要是對我做什麼,那我不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反擊了嗎?」圖安解釋道,「他看上去和那個紅毛、托爾什麼的關係匪淺,應該是一個大家族的吧?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輕易放過我。」
正是一個用來實驗的好材料。
奧德里奇聽得很費勁兒。
他覺得霍爾維斯的甘霖似乎有點精神方面的頑疾,這小子有點瘋癲顛的——是最近雄蟲都這樣嗎?
算了,水質有佯總比乾旱一生來得好一些,大不了以後自己作為好兄弟,多接濟一下這小兩口吧。
霍爾維斯還不知道奧德里奇已經開始替自己暢享生活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他沒有多說什麼,嗯了一聲,然後轉身跳下了水坑。
但是和呂克斯狼狽的樣子不同,霍爾維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安靜得像是一片落葉掉入了水潭。
不,落葉落入水潭尚且會帶起一陣清淺的漣漪,而霍爾維斯就像是憑空消失在了水坑中,連一絲漣漪都沒有驚起。
圖安趴在水坑口,視線從水坑中心掠過,然後落在水坑邊緣。
那是他剛才在霍爾維斯和呂克斯對峙時觀察了好半天的位置。
水坑邊緣的土壁上,有一個隱蔽的土洞,洞口剛好卡在水面上下,因為水面的光線折射,而看不清楚土洞的具體模樣。
但是圖安分明記得,在幾分鐘之前,在這個洞口,趴著一支如同在垃圾堆下的隧道里發現的樹皮一樣的東西。
現在,那個東西,悄無聲息地縮回了地下,連帶著霍爾維斯一起。
奧德里奇彎下腰,檢查了一下水坑周邊。
然後注意到了那個洞。
「哦,是從那裡進去的啊。」
圖安依舊盯著那個地方。
「「談判」是怎麼談的?」
他問。
「形式多種多樣,」奧德里奇嘿嘿一笑,扯了扯褲子,在他身邊坐下,道,「總之是讓古文明意識到狩獵成功的可能性渺茫、繼續下去只是浪費時間,於是古文明和挖掘者之間就會達成共識,約定下次再戰。」
「一般會採取什麼手段來讓古文明退卻呢?」
「你是想問霍爾維斯會怎麼做吧?」
「不能說嗎?」
「哦,不,當然不,這有什麼不能講的?你可不是別人,而且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奧德里奇嘿嘿一笑,「霍爾維斯總是只有一個辦法,他的手段非常簡單粗暴。」
簡單粗暴。
嗯,比如說直接殺死卡姆,然後轉嫁給托爾,再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在洗刷自己的嫌疑之後並手握一個自己製造的、托爾的把柄。
手段確實是簡單粗暴地,但是效果是顯著卓越的。
這麼一想,霍爾維斯的做事手段確實一直是簡潔高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