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從南卻沒有反應。
江清淮不解,想叫名字又想起來還不知道人家叫啥,只好套近乎:「兄弟?」
葉從南還是沒有反應。
旁邊一直等著的林珏見狀也出聲:「葉公子,想什麼呢?」
葉從南這次才回神,先看了眼江清淮,才看向林珏,苦笑了一聲:「抱歉。」
嘟著嘴的姜少雲被遞給江清淮。
江清淮只顧著接他,沒留意到葉從南不對勁,他把姜少雲放中間,馬背寬闊,兩個小孩不大,江清淮自己也不胖,坐下三個綽綽有餘,確保他們都坐穩了,才輕輕一夾馬肚,讓馬慢悠悠地走起來。
姜少雲年紀小,還沒騎過馬,興致勃勃地拉著哥哥,也顧不上哭了,只說:「快點,快點。」
一旁跟著的葉從南聽得膽戰心驚,大秦只剩這兩個小娃娃了,可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他連忙勸江清淮:「宮道狹窄,不便跑馬,還是慢點好。」
江清淮點點頭,感覺葉從南莫名緊張,雖然不解,但還是說了句:「兄弟,我叫江清淮,還不知道你叫啥。」
「在下葉從南。」葉從南朝他笑了笑,又立刻催他:「小心馬。」
江清淮只好收回目光,其實他們遛馬走得很慢,完全就是步行速度。
但葉從南看起來不想跟他說話,江清淮又去哄小哭包:「以後去馬場,專門學騎馬,想跑多快都行。」
姜少雲沒什麼多餘心思,聽完立刻開心不少。
葉從南要考慮的可就又多了。
第10章
在葉從南聽來,江清淮的話無一處不在暗示小世子日後春風得意,策馬疾馳。
就是民間,也多有膽大妄為者喊些「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謀逆之言,何況生在帝王家呢。
而且江清淮和小世子舉止親密,騎馬都要一起,完全不可藉手於他人,何嘗不是討好新帝之舉?
葉從南越想越覺得有理,一路上更是膽戰心驚,江清淮的馬不過稍微快些,都要出言勸誡。
江清淮心下古怪,問RMB:「這位兄弟,是不是有點過分謹慎了。」
RMB停了片刻,才說:「這葉從南出身寒門,一介書生,得了大將軍賞識,才有機會入宮,一心想要表現,也正常。」
「又或者,人家是放心不下你,畢竟宮裡的太監多是平民子弟出身,不會騎馬、不會武功,你這樣在他眼裡,實在托大。」
江清淮聳了聳肩,正打算跟葉從南解釋解釋,前面帶路的林珏卻停了馬,朝後喊道:「將軍便在屋中,還請各位下馬隨我進去。」
江清淮便看向面前的建築,雕樑畫棟,好生奢華,只是殿前並無牌匾題名,讓人摸不到頭腦。
RMB解釋道:「這是金鑾殿旁的一處小偏殿,多是皇帝會見外客用的,原叫從華殿。皇帝未請,大將軍擅自在此處等候,所以才撤掉牌匾,是表尊敬。」
RMB解釋得很認真,江清淮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先下了馬,又抱姜少雲和姜少瑜下來。
葉從南也匆匆來幫忙,生怕這馬兒受驚似得。
江清淮朝他笑了笑,又對姜少雲和姜少瑜道:「快謝謝葉哥哥。」
姜少瑜剛被江清淮抱下馬,耳朵紅紅的,聽見江清淮這樣說,便聽話道:「謝謝葉哥哥。」
見哥哥說了,姜少雲也連忙道謝,笑得很甜。
葉從南心下卻更是五味雜陳,未來的陛下竟就這麼被一個小太監捏在手心裡,說什麼做什麼了,真不知是好是壞。
他看了一眼江清淮,見此人生得超然塵世,隱有觀音之像,更是滿心不解。
難怪常言道,人不可貌相。
葉從南兀自腦補什麼,江清淮當然無從可知,謝過葉從南,他就拉著兩小隻往那殿中去了,雖說只是偏殿,卻仍舊奢華豪大,江清淮跟著林珏走了幾分鐘,才總算進了正院主殿。
殿門大開,主位空閒,林頌今只坐左位,他穿著一身玄金鐵甲,十分好認。
另有一位中年男子坐右位,面容白淨,儀表雍容,帶著三山冠,穿著正紅色麒紋賜服,腰間掛著紅穗玉牌,上面龍飛鳳舞,寫著「掌印太監」四字。便是隨侍陛下左右的內務大太監,蘇有道。
當然,這是RMB說的,江清淮本人可認不得這些,他唯一能判斷這人是個太監的依據,只有帽子。
而這,也是因為他有一頂一模一樣的。
林珏上前行了一禮,簡單說起來龍去脈後,林頌今便將目光落在江清淮身上。
江清淮笑了笑,學著林珏行禮的模樣,說道:「陛下交於我一盒信物,讓我務必親手呈給大將軍。」
此話一出,候在一旁的葉從南亦忍不住嘆氣,陛下本人不來,卻只一盒信物,可見果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