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山鎮...」
李局帶領的隊伍作為妖管局執法部門,分配人員時已做過衡量,會將能力互補,組合優勢最佳的職員安排到一起,來執行任務。
偏偏今日四人走散,擅長近戰的不在,擅長遠攻的也不在。
李局自己被迫用巴掌大的匕首反擊,無暇喘息,更是沒機會吟唱召喚出法陣。導致他與師泠加起來,也敵不過帥哥三招。
眼睜睜瞧著帥哥又揮舞起滅火器朝喻觀寒砸去,鎖鏈靈活彎曲,在喻觀寒的背後形成護盾。他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此處,而是焦急對符葉大喊:「身後!」
細密如網的髮絲比喻觀寒的提醒先到,眨眼間就將符葉的臉頰割出血痕。
公交後窗湧進來的髮絲無窮無盡一般,幾乎填滿車廂的後半段。
符葉被髮絲淹沒前,只瞧見一條細細的銀色鏈條穿過疾風驟雨,想到達她的身邊,卻半路被髮絲纏繞,動彈不得。
髮絲裹挾著符葉,像是網到滿意的獵物,緩緩從後窗撤退。
「叮咚——」
「入城...」
廣播甚至來不及將一條語音完整播報,就會被下一聲沉悶的叮咚所覆蓋,間隙越來越短,給人的觀感越來越急。
比之更急切的是喻觀寒,他喘著粗氣將帥哥摁住,直直瞪視帥哥紅得滴血的眼眶。
「我知道這只是具空殼,別躲在背後耍花招!」
「有本事出來打。」
帥哥見他急躁,忍不住提起嘴角,眼神里滿是勝利者的優越。喻觀寒見狀咬牙切齒,壓低聲音:「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持續不斷的提示音中,窗外背景像是電視機閃屏,快得無法用肉眼捕捉。
「李局,這公交什麼情況?」
師泠揉著酸痛的手臂,哀怨猜測是公交陷入癲狂。李局卻不這樣想,在他看來,這公交更像是回家找父母撐腰的孩子。
一邊往家裡跑,一邊嚷嚷:「媽,有人打我!」
「叮——咚——」
公交緩緩停在一座外觀漆成純白的二層小樓前,李局看清環境,神色逐漸陰霾。
「喻觀寒。」他從西裝口袋中夾出一張金黃符紙示意,「等會兒下車,你去吸引火力,給我爭取點時間。」
師泠瞧見那繪著符咒的符紙,忍不住肉痛:「李局,這可是你珍藏了幾百年的天雷符啊。」
「再珍貴也沒有咱們的命重要,這妖怪難對付,不得不上殺手鐧。」說著,他嚴肅看向喻觀寒,語氣斬釘截鐵,「一擊必殺。」
第5章 005灰灰和小白
霧氣滾滾翻騰,隨後被無形的利刃劃開,映在符葉眼帘的,是月色幽幽下的寂靜山林。圓月懸掛,極度安靜,連鳥鳴也無,著實詭異。
她後退一步,粉紅色毛絨拖鞋將枯枝踩斷,清脆的咔嚓聲讓她忍不住吸氣。
「你膽子好小呀。」
單肩包笑容暖得像是面對摯友,她語氣輕柔感慨完,在符葉戒備的神情中走近,與她並肩。
「你被我拖走的時候,看沒看見他的表情?」符葉並不接話,她也不在意,自然地往下說,「想把我碎成八塊似的。」
「這裡是什麼地方?」
「應付幾下還行,真打起來我根本不是對手,也許我只能活到今天了。」單肩包答非所問,言語間滿是惋惜。
「你想活著,為什麼不放我們走?」
「我倒是也想放。」單肩包扯下一片樹葉,放在手心中輕輕吹氣,看樹葉在無風森林中打著旋飄落,無奈道,「可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出去,因為我也被困在這裡,與你們沒什麼不同。」
「既然沒有活路,我想著,總要把我的事情說與人聽,免得我什麼痕跡都沒能留下。」
單肩包徑直向下走,矮跟鞋在山間小徑如履平地,很快就化為樹蔭下的模糊黑影。
「沒時間了,快來呀。」黑影催促道。
山中無歲月可計,符葉並不清楚自己沉睡多久,人間滄海桑田,世事變化。她雖看不懂這陌生世界的文字,卻能從衣著中分辨出不同。
自稱是喻觀寒的妖怪衣料柔軟,恰到好處留有富餘,既合身又不會在行走間限制活動;師泠的衣物更加服帖,色彩明艷,拼湊間襯得身姿曼妙,相比於蔽體,衣物在她身上的作用更像是點綴;而李局的衣服筆挺,量體裁衣,恰好能修飾身材上的瑕疵,憑面料的質感和走線裁剪,也能想到價格不菲。
單肩包的衣服很像李局,細瞧卻能找出許多不同來。
整體看布料粗糙許多,沒有紋理感。腰身略肥大,衣擺還有一小段線頭冒出來,隨著她走動,西裝褲的腿窩處鼓起一團不自然的褶皺。
她撐著一副不合襯的外殼行走。
「我就是在這裡出生的,媽媽刨出來的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