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犯得最大的罪,就是辜負皇上對臣的期望啊。」
說完竹心蒙著帕子哭了起來。
「期望?」他對她最大的期望就是讓她安分守己、不要惹事。
竹心一副壯志未酬的模樣,心裡默念著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臣沒有拿下上京城,臣對不起您啊。」
「什麼?」皇上都要氣笑了,宋鶴鳴只想攻下大定府,這位直接拿下上京城了。
竹心一副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模樣。
「臣想請旨從軍,到時候滅掉遼國,封狼居胥。」
王遠,「……」說她胖,她還喘上了。
皇上一拍桌案,「怎麼齊、遼兩國剛建立和談,你想破壞和談嗎?」
而竹心並不害怕,還振振有詞地說,「陛下,臣作為武聖關雲長第三十六世孫,臣身體裡流淌的是老關家的血。臣就要西北望,射天狼。」
提到關雲長,皇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已經有地方官員上摺子參你了。說你妖言惑眾,如今燕雲十六州的百姓都家裡拜關公,孩子送到武館沒人去書院了。長此以往,只怕民風彪悍不服管教。」
「那是地方官員斷章取義,陛下可以叫東廠密探了解情況。臣跟百姓們說,在拜關公時一定要為天子祈福。天子好,大家才能好。另外……」
竹心跪在地上挪了兩步。
」說到我家老祖宗,他老人家還惦記著陛下呢。我家老祖宗昨天給我託夢,說給陛下留了個神位,之後到了上面他罩著您。」
「神位?」她還越說越離譜了。
竹心眨眨眼,「這財神殿,您可能不知道。他不光管人間的財運,神仙們的造銷也歸他管。所以財神殿的神仙出門在外,哪路神仙都得給三分面子,可風光了。」
「真…」
皇上那句假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竹心打斷。
竹心的食指和中指纏繞在一起,做出一個奇怪的造型放在嘴邊。
她念念有詞道,「無量天尊。陛下,心誠則靈,千萬別因為自己的懷疑誤了機緣。」
皇上哽在那,硬生生的把下一個字咽了回去。
這玩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皇上又忍不住問道,「歷代的天子可都有神位?」
「那哪能呢?有的再入輪迴之苦,有的就是十萬天兵天將的一員。能入財神殿的那都是有了大機緣的。」
……
出了御書房
王遠狠狠地剜了竹心一眼。他暗示她魚腸死了,她可以隨便說說。沒想到竹心可以隨便成這個模樣,他就不該管她。
竹心用無辜地眼神看著他。
「遠哥,人家又做錯了什麼?」
「還給皇上安排神位,你還想幹什麼?」
她睜眼睛就欺君,他看著就害怕。總覺得皇上下一刻就會把竹心拖出去砍了。
「陛下希望長生,我卻只願遠哥平安順遂。」
王遠冷笑了一聲,「聽說你還管遼主的內侍多善叫哥哥。夫人的這聲哥哥,咱家可擔待不起。」
竹心一本正經的說道,「哥哥可以有許多,但遠哥永遠是獨一無二的。」
他現在想把竹心拖出去砍了。
送完竹心,王遠回到御書房,發現皇上陰著臉。
」陛下,可是有事要奴才辦。」
皇上沒好氣地說,「明日問一下竹心,在遼宮裡發生了什麼?」
光顧著聊關公,正事都忘了。
王遠不敢取笑皇上,恭恭敬敬地說了聲,「是。」
宮門口,喬子舒正在等著她。
一見竹心出來,喬子舒才鬆了口氣。
他們上了馬車後,喬子舒問道,「怎麼樣?陛下說什麼了嗎?」
竹心義憤填膺地說,「不知道被燕雲十六州哪個賤人給參了。說我妖言惑眾,讓百姓們都信關公,導致民風彪悍了。」
喬子舒大腦飛速運轉。
「首先排除的是黃大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應該是其他幾個州的,幽州那幾個富戶原本離開幽州就在附近州縣安家了。後來那些人都回幽州其他州縣的人心裡自然不平衡。等晚上讓阿珩問問徐三爺,燕雲十六州中哪個州稅收完成的不好,大概就知道是誰了。」
畢竟商人帶動經濟,經濟帶動稅收。
竹心一臉佩服地說道,「子舒,還是你厲害。原來參我的人,跟我無仇無怨,只是得了紅眼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