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正使的話一下子讓皇上來了精神。
夏皇那邊領兵打仗的一死一傷。
遼國的兵權也爭亂不休。
也就是說不止他們大齊的武將頻繁出事。各國武將好像都是如此。
如果全天下的武將都不行了,不就意味著天下太平,再無戰事了嗎?
那還真就是盛世現,大吉之兆啊。
這種話說出來不太合適,但可以在心裡想想啊。
欽天監的話仿佛靈丹妙藥一般,皇上好像又有了底氣。
第二日,相王進宮覲見皇上,他們寒暄沒幾句,底下的小太監進來。
「陛下,龍州傳來消息,大齊與西夏和談成功。算上日子如今使團應該回龍州了。」
皇上激動的站了起來,果然是將星暗淡盛世現。
皇上連說三個「好」字,然後對相王說,「之前父皇就說你有福相,果然你一回京,朕的危機就解了。」
相王在旁邊打趣道,「那是臣弟的不是了,應該早些回京的。」
皇上開懷一笑,「那就罰你接管巡防營吧。」
相王愣了一下,「皇兄,巡防營不是徐將軍負責的?臣弟剛回京就擔起重任,恐怕不妥。」
「徐國公腿傷復發,徐世子帶他去江南看病一時半刻回不來。朕讓你干你就干,那些外姓人終究不如咱們老薑家的人讓朕放心。」
「是。」
……
不知何時「將星暗淡盛世現」在汴京城裡流傳開了。
文臣們暗自得意,無仗可打他們武將就什麼都不是了。治世他們懂什麼,卸甲歸田回去種地吧。
遠在龍州的王遠對此還一無所知,西夏這邊的發展與他之前判斷大相逕庭。
使團和竹心被困西夏,王遠覺得必須得向西夏施壓才有可能把人要回來。
弱國哪有尊嚴?
而朝廷上主戰、主和還有觀望眾說紛紜,都是閉門造車罷了。
此事汴京的人說了不算,此事在西北手握「便宜行事」手諭得到三位節度使支持的宋鶴鳴說了才算。
所以去西北這一路王遠走得很慢。下雪走不了,天黑走不了。王遠想等他磨磨唧唧到了龍州說不定小侯爺已經攻下西涼府了。
王遠沒想到把西夏搞得腥風血雨的竹心竟然能平安無事,而且西夏公主當得穩穩噹噹還在興州大婚了。夏皇不會殺人殺得腦子出了問題吧?
而小侯爺沒有繼續攻打西夏,還吐血昏迷了。真是太沒出息了,你吐什麼血?你得讓夏皇吐血呀!
再之後聽說和談成功了。
王遠嘆了口氣,怪不得小侯爺吐血,一旦和談成功,意味著他們沒有立場打仗。畢竟是人家西夏公主大婚,跟大齊毫無關係。
正月二十二,王遠到龍州。他來收回「便宜行事」的手諭。而那個能「便宜行事」的人已經不在龍州了。
裴珩將手諭交給王遠。
「督主,小侯爺重傷昏迷,西北這邊實在不適合養傷。下官讓宋千戶護送他出西北去江南求醫了。」
宋鶴鳴不在,餘下的事也得有章程啊。於是王遠問道,「怎麼不見喬大人?」
裴珩尷尬地看著王遠。
「喬大人被夏皇強留在西夏當駙馬了。」
這是裴珩和李大人商量出來的說辭。否則喬子舒這個行為往重了說可以定義為叛國了。到時喬大人一家都會受到牽連。
反正山高路遠,李大人作為唯一的證人,他說是自願的就是自願的,他說是被迫的就是被迫的。
不過這些能騙得了旁人,能騙得了王遠嗎?
還被強留下當駙馬,他臉上長出朵花嗎,強留他。沒準就是喬子舒毛遂自薦的呢。
王遠抖了抖袖子,宋鶴鳴和喬子舒不在,他主持大局的時候到了。
作為擁有明旨和尚方寶劍的東廠大都督,王遠準備先震懾三位節度使,重建西夏情報工作,再想辦法把那兩口子撈出來。
王遠沒想到不用他震懾,三個節度使對他恭維得不成樣子,恨不得鞍前馬後。
徐國公那個長袖善舞的女婿,天天遠哥遠哥叫個不停。
使團已經回京了,李大人卻留了下來,說是西夏那邊他還有些人脈,興許能用到他。
吳百戶那邊只傳過一回消息,他正在西夏境內找什麼舍利子,說是夏皇給他安排的新活兒。
竹心身邊那個常三娘,王遠連影子都沒見到,派手下去查。
手下回來說,常三娘一直在收拾宅子,在院子裡還搭了個葡萄架。這宅子的房主還是吳百戶。
王遠聽完暗罵一句沒良心。他知道常三娘和吳百戶在吐蕃差點成親。但她主子現在被困西夏,她收拾房子合適嗎?
王遠總覺得不對勁,但說不好是哪裡不對勁。
這些人心眼都太多了,王遠把目光瞄到徐芷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