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淵,給自己梳頭誒。
「在想什麼?」溪淵突然開口。
南山哦了一聲:「沒什麼,就是覺得命運挺奇妙的。」
溪淵卻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笑了笑後沒再說話。
南山繼續觀察鏡子裡的他,正思考要不要趁機套點話時,溪淵突然開口:「趁我現在心情好,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已經知道他們為什麼叫你侯爺了。」南山也就不跟他客氣了。
溪淵掃了她一眼:「哦?」
「你膽子可真夠大的,竟然敢冒充皇親國戚,還這麼招搖,」南山嘖嘖兩聲,「就不怕有朝一日事跡敗露,別人報官抓你?」
「誰跟你說我是冒充的?」溪淵反問。
南山一愣:「你不是?」
溪淵輕嗤一聲:「我的爵位,是你們凡間的皇帝哭著喊著非要給的。」
南山:「……」
雖然二十歲生辰以後,她也是見過不少大人物了,可聽他提到皇帝,還是忍不住心生震撼。
眼前這個人,竟然和皇帝認識,那四捨五入是不是等於她也跟皇帝認識了?
溪淵也看出她神情不對,玩味地問:「想見見皇帝嗎?」
「可以嗎?」南山一臉崇敬。
「不可以,」溪淵斜了她一眼,「等我拿到萬生鼎,就將你交給我那位朋友。」
「哦。」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
溪淵擦了擦手,滿意地後退一步:「好了。」
南山隨意地看向鏡子,下一瞬便愣住了。
平日不是梳麻花辮就是扎個丸子頭的自己,如今頭髮半扎著,上面是好看輕便的花苞,下面是瀑布般傾瀉的長髮,整個人看起來都文靜不少。
她還在欣賞鏡子裡的自己,耳垂突然被碰了一下,南山下意識縮起肩膀,一臉驚訝地看向後面。
「別動,」溪淵垂著眼,將珍珠耳墜給她戴上,「這樣,便好看多了。」
南山又晃了晃頭,耳墜亂顫,平白多出一分俏皮。
「這還是我嗎?」她遲疑地問。
溪淵笑了笑:「你模樣輕靈,不施粉黛剛剛好,倒也不必學著其他姑娘濃妝艷抹。」
「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手藝。」南山挑眉。
溪淵勾唇:「也是為了我自己的眼睛。」
天知道從第一次見到她,他便想將她摁到水裡涮幾遍,再好好收拾一下,如今過了十年,也算是滿足心愿了。
南山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覺得自己漂亮極了,於是只管欣賞自己。
溪淵喉間溢出一聲輕嗤:「行了,我叫人給你準備了房間,回自己屋照鏡子去。」
「我不,」南山直接拒絕,「我剛才聽人說了,你是這風月閣的老闆,你屋裡的東西肯定是最好的,鏡子肯定也最清楚,我就要在這裡照。」
溪淵似笑非笑:「鏡子這東西,哪個屋子裡的都是一樣的。」
「我才不信。」南山還在盯著鏡子看。
「隨便你,照完記得滾出去,別亂動我東西。」溪淵急著出門,索性隨她去了。
南山輕哼一聲,直到他出了門,房門在兩人之間關緊,才瞬間坐直了身體。
她沒有立刻從椅子上離開,而是靜等了片刻,又用神識探了周圍,確定溪淵真的離開後,才開始翻找。
雖然不覺得溪淵會將解除魂引之術的法子放在寢房裡,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越了解他,逃脫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了解一個人最快的方式,就是熟悉他的寢房。
畢竟,一個人最不設防的地方,就是晚上睡覺的地方。
南山翻箱倒櫃,找完還不忘將一切恢復原狀,因為怕靈力殘留會引起溪淵注意,她特意手動恢復,這樣一來速度就慢了許多。
屋外突然傳來一陣熱鬧的腳步聲,南山聽出是沖這屋來的,動作一時間更加快了。
……怎麼除了衣裳就是首飾,這男人是不是也太愛美了點?
南山越找越惱火,正要放棄時,突然在柜子里找出一冊書,她眼睛一亮,連忙翻開看。
青丘……瘟疫……滅族。
一堆字湧入眼帘,南山只看到幾個關鍵詞,便立刻將東西收了起來。
房門打開,一個姑娘探進半邊身體:「南山?」
坐在梳妝檯前的南山轉身,一臉無辜:「阿卿,你怎麼來了?」
是剛才幫她沐浴的姑娘之一,因為長得像她的一個小表妹,所以南山對她很是親近,也因此記住了她的名字。
阿卿笑著走進來:「是侯爺叫我來的,他讓我陪陪你。」
陪她是假,監視是真吧,但看阿卿的表情,想來真以為是讓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