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握反射而已,掰開嘛。」
「弄壞了。」
「她是個活人,哪兒那麼容易壞?」
「真不行夏以臻,我都出汗了。你沒好好看看,她很小……」
「那你抱過來看看?」夏以臻微微撐了點身子,「我匆匆看了看,皺巴巴的,不怎麼好看,護士讓她和我貼了貼,她好像還很委屈,哭得很兇。」
「怎麼不好看?很好看,你說她不好看能不委屈嗎?」盛朗皺了眉頭,這才非要證明一下似的,將他的小女兒輕輕抱起來。
在此之前他學了很久怎麼抱一個渾身都柔軟的小朋友,可真抱的時候,依舊不敢呼吸。
他把這個安安靜靜的小不點放在夏以臻身邊,終於空出手撐在她的身側,在她清醒以後又一次吻了她的額頭。
夏以臻永遠在令他心動。尤其此刻。
「痛嗎?」盛朗坐下來,將她的一隻手握在手心。
夏以臻淺淺笑著,搖搖頭。
「一個人,怕不怕?」
聽到盛朗這樣問,夏以臻再度回想起裡面的世界,她想了一瞬,只覺得比起看到眼前這個眉眼像極了盛朗的小傢伙,一切並不值得細論,她輕輕道:「一點點。但很快就沒有了,我很想見到她,也很想見到你,所以不覺得怕。」
「可我很怕。」盛朗揉著她的手心,「非常怕。」
「別怕,這不好好的嗎?都在。」夏以臻輕鬆地說,「從知道有了她,就想你的未來永遠因我們而快樂,所以不怕,好不好?」
盛朗攥著那隻手放在唇邊,溫沉地望著她,喉嚨突然傳來一陣難以消融的咸澀,他張了張口,好久,夏以臻才聽到他哽咽地說了一句謝謝。
夏以臻明白他的言不盡意,她細細地瞄著盛朗的輪廓,看到他凝重的眉眼,和正皺眉睡著的小珍珠如出一轍,突然不合時宜地笑了。
她伸手撫平盛朗的眉心,又枕著自己的手背溫柔地望著他:「我一直想要一個你的小寶寶,很想要。所以,你就別客氣了。」她鬼壞地笑笑,又低下頭,認真瞧了瞧躺在她身邊的、剛認識不久的小傢伙……
盛朗說的對,她很好看,比想像的還要可愛,白白的,嘴巴像顆還沒紅透的小櫻桃,這么小小的一個人兒,竟然還有這麼長的睫毛,眉毛眼睛耳朵也仔仔細細長著,只是小,但半點兒不缺。
她也忍不住去戳了小珍珠的手心,果然也被抓住了,這樣小的幾根手指,比她種的蒜苗粗不了多少,竟然每一根上都長了指甲,也竟然會使勁兒,力氣還不小……
夏以臻覺得一切神奇得令她想哭。這個小娃娃,真的是她和盛朗合夥弄出來的嗎?竟然還挺不錯的。
她也去撫了撫小珍珠的眉心,可小傢伙剛落地,也許面對陌生的世界還有些說不清的愁緒,眉眼雖是軟軟嫩嫩的,卻也總是蹙著撫不平。夏以臻笑笑,也只好任她的小女兒如此凝重地睡著。
她輕輕道:「小朋友,請你健康長大,別煩惱。笨一點沒關係,快樂就好。」
盛朗的沉肅此刻才煙消雲散:「幹嘛要笨?她不笨。」
夏以臻也皺皺眉:「你怎麼看出來的?她都還不會說話,哪兒好說呀。」
「她知道讓她媽媽少吃苦還不夠聰明嗎?行動比一切都說明問題。」
夏以臻想想,她擁有珍珠的一整個孕期都不算太痛苦,生下她也比想像得快不少,突然覺得也有道理。
「是這樣嗎小珍珠?」她輕輕戳著珍珠的臉頰笑笑,「那你也許真是一個聰明的小朋友,喜歡行動,隨爸爸。」
夏以臻逗弄著好脾氣的小珍珠,抬頭一瞬,撞見盛朗的眼睛依舊如從前那樣繾綣地落在她的臉上,她心念倏動,用同樣的眼神看向他:「盛朗,我們有女兒了,是真的嗎?」
「當然。她的爸爸媽媽很相愛,她當然會來。」
「你開心嗎?是不是和我一樣開心?」
「夏以臻,你說呢?」盛朗凝視著她,湊近,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說:「我開心得想抱住你用力地吻,用力讓你知道這感覺有多他媽爽!我想讓全世界都看見,我愛慘了的夏以臻竟然給我生了一個小女兒,你說這算不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