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我……」林夏禾感動得哭了,「我真高興,你能替我想那麼多。」
她以為妹妹不會懂,畢竟妹妹被家裡寵大,事事都以妹妹為主。但妹妹是懂的,這一刻,她覺得能有喬綿綿這個妹妹,是她最大的幸運。
「我們是親姐妹,我肯定要為你多籌謀。這裡就是你的家,你不要想那麼多,該做的做,應該要的東西也要開口,知道了嗎?」喬綿綿反而像個大姐姐在教林夏禾,事實上,她的心理年齡,也確實比林夏禾要大好些,「就像今日的事,你順嘴提上自己,祖父會說不嗎?」
林夏禾搖搖頭,祖父只是想不到她,但從不會甩臉色苛待她。
「那就是了。你在這個家長大,父親也是把你當女兒的,之前袁強的事,父親為此生氣了很久。」喬綿綿寬慰著四姐,想勸四姐心寬一點,活得自在一些。
姐妹倆在說話,而門後的林氏紅著眼睛沒出來。
她都聽到了。
心裡揪揪地疼。
孩子們都很懂事,她卻沒什麼本事。
回屋後,林氏板著臉不高興,「喬滿倉,今日我得跟你說幾句。從我嫁給你後,對家旺家興,沒有哪裡不夠好吧?」
平日裡,林氏不會直呼「喬滿倉」三個字,這會兒聽到林氏這麼喊,喬滿倉心裡一咯噔,「你……你還在為我灌醉陸大人的事生氣?」
「誰和你說這個了?」林氏更來氣了,「我是要和你說夏禾的事,這些年,夏禾姐妹夠懂事勤快了吧?在說學廚藝的事,爹不提,你也不提嗎?」
喬滿倉還是不明白,「綿綿提到夏禾,不就夠了?」
林氏這會是心口發堵,想到女兒太懂事,就想發火吵個架,「是你沒想到,還是你沒上心?」
「天地良心,我怎麼沒上心?你可冤枉死我了,這些年,不都是你說什麼,我全照做。對幾個孩子,我更是一樣樣的,家旺家興有的,望春和夏禾也有。我知道
爹娘會不一樣點,私下裡我不也會偷偷帶望春和夏禾吃點心?「喬滿倉知道後爹難當,他是男人,沒那麼細心,但有時候爹娘偷偷給綿綿吃的,他也能想到關注夏禾兩個。
夫妻兩個同時沉默,屋內靜了好一會兒,喬滿倉不解地問,「到底怎麼了,你發那麼大火?咱們是夫妻,就算有什麼地方,我做得不夠好,你得和我說,我才好改正嘛。」
林氏動動薄唇,話沒說出口,反而捂著臉哭了起來,「我……」
她這麼一哭,喬滿倉更慌了,抱著人一直問怎麼回事。
過了好一會兒,林氏才抽泣著說了兩個女兒的談話,「她們那麼懂事,讓我心裡反而更難受,我倒是願意夏禾和我賭氣吵個架,和我要點什麼。」林氏知道這些年喬滿倉做得很好了,但她心裡難受。
「好了,別哭了。」喬滿倉這會明白了,夫妻多年,兩個人對彼此的情緒都很熟悉,「今日是我不好,我應該主動提到夏禾。她和綿綿在家中辛苦了,不管以後嫁到哪裡,我們都要給她們置辦一樣多的產業。」
「還算你有點良心。」林氏心裡舒服點了,「我的閨女,我肯定一樣疼。反正我都會準備好,你要是敢厚此薄彼,再別上我的床。」
「怎麼可能呢?」喬滿倉說不會的,摟著林氏突然親了一口。
林氏回頭瞪了一眼,「你個沒正形的,人家跟你說正經事呢!」
「親你也是正經事啊。」喬滿倉呵呵笑著,「說起來,綿綿他們幾兄妹,感情真不錯,還是你教養得好,咱家幾個孩子才能團結一致。」
說到這個,他不由想到三弟,他們三兄弟拜了不同師傅學手藝,也就過上不同生活。他和二弟在臨安城裡討生活,三弟則是莊園裡幫人打理果樹和盆栽,很難得進城一次。一年裡,能見到三四次,算多的了。
聽喬滿倉嘆氣,林氏知道喬滿倉是想到喬滿華,「說起來,每年入秋後,三弟會進城給爹娘送柑橘,今年來口信沒?」
「還沒呢,果園並不是每年都有收成,你看前年收成不好,三弟就來不了。他的日子好不好,全和收成掛鉤。」
沒有收成,喬滿華拿到的錢就少,但他這個人又要面子,尋常不喊苦,每年除夕還要帶著好些東西上門。喬滿倉想到這個弟弟,更多的是牽掛和擔憂。
「靠伺候花草樹木過活的,都得靠天吃飯。」說著,林氏也嘆氣,「我大哥這幾年身子不如從前,兩個侄兒成親後想過自己的日子,幹活都不肯賣力,大哥只好自己埋頭干。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說了,明日還得早起,你早些睡。」
林氏吹滅了蠟燭,隔壁的張氏看著手上的金戒指,愣住好半天,才捶了喬有福一拳,「好端端的,你買這個做什麼?你當咱家錢太多了嗎?」
「我自個兒掙的錢,給你買枚金戒指怎麼了?」喬有福揉著胳膊,「你這老婆子,不是從二十歲就開始說想要金戒指,一直說到六十幾歲,我再不給你買,等我進了棺材裡,你不得把我挖出來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