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貓爪子隔著衣服撓了人一把,那男人甚至沒注意到她的反抗。
雨點般的藤條落在身上,白芷替人受過,被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抽得滿地亂蹦。
咬死牙關不尖叫出聲是她對自己最後的尊重。
【誰能想到我們白女士半個小時前還風情萬種地靠在吧檯上吞雲吐霧呢?】旗袍女屍假裝沒有幸災樂禍,【咳咳,不好意思。在這個副本中你只能用江阿花本人的身體條件通關哦。】
......原來是她學過三年跆拳道,順便堅持健身近五年的體格受到了壓制。
「好孩子,你就認錯吧,別和你爸爸對著幹了......」當媽的將她的沉默看做抵抗,一邊抹眼淚一邊拉偏架。
白芷打開系統的儲物空間放出小骷髏。
一隻從天而降的骷髏頭從桌下蹦出來,狠狠咬住了江父的手腕。江父痛叫一聲,白芷趁機一頭撞在他胸口,待他手中力道一松,立刻飛速後退搶救出自己七零八落的頭髮。
一道殘影飛過,骷髏頭迅速消失回歸儲物空間,深藏功與名。
留下這便宜「父女」倆血紅著眼對峙。
白芷緩緩後退平復呼吸,一邊迅速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和她的想像截然不同,這個家非但沒有家徒四壁,看起來甚至算得上小康。
土木結構的雙層小樓,裝修古樸素雅,家具一樣不缺,窗外露出一對翹起的檐角,掛著幾串風鈴。風一吹就叮鈴叮鈴響個不停,招魂似的。
江父惡狠狠盯著她,「通知書拿出來,你自己撕,別逼我動手。」
白芷靜靜看著他不說話。
江父莫名覺得她的眼神有些瘮人,不自覺捏緊了握著藤條的手。
這時,江母一個箭步擋在白芷身前——「啪」地一聲,藤條毫不遲疑地抽在女人保養尚好的臉上。
女人顫顫轉過頭,血淋淋的傷痕橫貫她半張臉,血水混著渾濁的眼淚流下:「好孩子,你就答應你爸爸吧。」
白芷在心裡嘖了聲,只覺得這家人過於奇葩了。
奇葩歸奇葩,線索還是要問的。她怔怔看著眼前的「母親」,似乎被她捨身擋災的母愛打動,擠出兩滴眼淚,委屈道,「為什麼我不能繼續讀書?我可以自己打工掙錢掙獎學金,不花家裡的錢。」
江母見她神色有所鬆動,連忙說道:「又不是錢的問題,是......」
白芷繼續委屈:「是什麼?」
江母囁嚅了一陣,才道,「唉,我們桐花鎮這麼好,為什麼都想著離開呢?你是我們唯一的孩子,爸爸媽媽不會害你的。上什麼學呢,我們前幾天還給你相看了對象,就是何家的小兒子,你們不是從小一起玩,年齡模樣都很相配的......」
「......」
原來鬧著一出只是為了讓她留在鎮子裡嫁人,江母還提到一個「都」字,說明想要離開的人不止她一個,就是不知道那些人如今怎麼樣了?
白芷正要繼續套線索,腦海中突然響起系統的聲音。
【叮!系統任務發布中。請江阿花女士遵循人設,繼續反抗以及挑釁自己的父母。】
行吧。
白芷從善如流地換了臉色,不屑道:「如果我一定要離開呢?」
江母一直盯著她看,對她此刻的神色倒也一點不驚訝。
因為江母本人也很會變臉。
唱完白臉唱紅臉,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見她唯唯諾諾的一張臉變得陰狠冷漠。頂著臉上猶自流血的傷口,江母喃喃嘆氣,「女兒呀,給你鋪好的康莊大道你不走,非要作死。沒辦法,我們只能將你送到那個地方去了,你可千萬別怪我們呀......」
後面幾個字白芷沒有聽清,因為就在江母說話的時候,她手臂和小腿上的傷口突然奇癢無比,很快,她就開始眼冒金星,一點點失去意識......
白芷:......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庭?居然連抽人的藤條上都抹著毒藥。
臨街的小樓里,一具傷痕累累的身體悄無聲息地倒下,只余檐角風鈴發出清脆的碎響。
白芷這邊出生入死一回,普通玩家們才剛剛進入副本。
眼下差不多是上午十點左右,頭頂烏雲密布,給人黑雲壓城之感。
一行十數人互相戒備地看了彼此一眼,才由一個目光銳利的男人帶頭踏入這看似人畜無害的靜謐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