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就要去扶佘鳴。
但鍾衛身旁,坐直升機飛來,和警察幾乎同一時間趕到這裡的律師表情肅穆:「請注意你的言辭,現在的情況是,我的當事人,陽先生,並不是故意傷害,而是在遭受不法侵害時採取的正當防衛行為。根據《刑法》,對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採取防衛行為,造成不法侵害人損害的,不屬於故意傷害。」
鍾衛:「我看得一清二楚,佘導就是被……」
「這位先生,你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證據。我要求調取走廊和包廂內監控錄像,以及現場物證。在完整的證據鏈形成之前,我的當事人有權保持沉默。同時,我想先確認我當事人的身體狀況。」
醫護人員看了下那邊一站一躺的兩人:「你的當事人看不出來哪裡受傷,但地上那個,可能尾椎出現問題。」
「那就請先詳細確認我當事人的身心狀況。作為一位雙相患者,我的當事人……」
「不好意思,讓一讓。」
包廂外又進來了一波人,他們步履沉穩,目光如炬,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凌厲的氣勢。
為首身穿黑色警服的男子掏出證件:「市局重案組,王碓。從現在開始,本案由重案組接管。」
重案組?
佘鳴看到竟有兩波警察,臉上洋洋得意,自己的面子已經大成這樣了?
當有人拿著手銬向陽瓦走來,他立刻抬頭對陽瓦惡狠狠道:「去吧,等你到了裡頭,我會讓人好好照顧你的。」
卻不想警察蹲下身,咔噠,把手銬戴到他手上。
冰冷的觸感讓他一個哆嗦,只覺神經:「銬我幹什麼?銬錯人了,去銬他啊,他打得我!」
男子那眼神就像鷹隼盯住了獵物:「佘鳴,你涉嫌組織、強迫賣銀,以及故意傷害。帶走。」
腰痛的佘鳴被兩人從地上扛起,乾脆利落地往外走。
王碓走到陽瓦面前:「感謝你的正義舉報和提供的詳細資料,這件案子我們已經盯了三個月,苦於某些所謂保護傘的阻攔而寸步難行拖延至今,再次說聲感謝。」
律師適時開口:「關於我當事人的正當防衛……」
「這個你放心,」王碓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佘鳴,「某些人的助理手機里的錄音,都能證明你的當事人是在遭受不法侵害時採取的正當防衛。」
還未被架遠的佘鳴身體一軟,他平日常使喚的助理最近請了一周的假,他沒在意,但如果那助理落到了警察的手上,那手機里的各種照片、信息、錄音肯定是瞞不住了!怪不得重案組的來了,原來是衝著他來。
完了,都完了。
聽懂王隊言外之意的律師點點頭,前進一步:「這件事我會全程跟進。」
「當然,歡迎你的加入,炎律師,你的專業我們早有耳聞,希望我們共同還你的當事人和其餘受害者一個公道。」
王隊手一揮,鍾衛和佘鳴今天帶過來的助理,也一起被銬走了。
民警和醫護人員面面相覷,只能先行離開。
炎律師匆匆來又匆匆走,陽瓦甚至不知道他的『yan』是嚴還是顏。
瞬間,包廂里只剩三人,陽瓦、花牛、和丁普。
花牛擦擦汗,終於有空好好招待貴客了,他喊來服務員,清理包廂、撤掉菜品,再拉開厚重的雕花側門。
側門後,是一間開放式廚房。與豪華的包廂相比,開放式的廚房沒有堆砌裝飾,也不彰顯財力,只是整潔乾淨,中間有一個明火大灶。
「來,讓我下廚,我們邊吃邊說。」
「好。」
陽瓦滿是期待,「花廣陵和我說,您的『三塊肉』是人間最美味,還有那『茉莉酒』,是天上人間都難尋。」
「喲,真這麼說啊。」
花牛眼睛一熱,嗓子突然啞了。
陽瓦:「可不是,我這還有一封信呢,叔叔要是不急,我們先看信?」
花牛欲走向廚房的腳頓住了,似是不敢相信,半晌,他回頭,用顫抖的手接過信封,粗糙的手指摩挲著上面熟悉的字跡。
是兒子,是兒子的信。
「廣陵啊,廣陵啊。」
他喃喃道,本來還能控制的淚一下給涌了出來:「你還活著……」
花牛把信貼在胸口,泣不成聲
第41章
信的內容很多,花牛一字一句看了過去。
兒子說他過得很好,領導雖然清朝封建但對人挺好;同事大多神出鬼沒但素質正常;任務目標參差不齊但過程輕鬆。
另外兒子還說,自己工作八十年了,有在很努力賺錢,但託夢石好難買、買不到,不過沒關係,他已經拜託領導幫忙留意,估計再過十年就能見到面,所以老爸老媽一定要保重身體,這邊還沒發明能和亡者通夢的道具。
唉,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時候嘴饞吃菌子中毒一樣,信寫得雲裡霧裡,連八年都能寫成八十年,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