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予習慣成自然,面色麻木走上前,唰唰兩剪刀把布帶剪斷,心裡再煩,也沒傷及她一根頭髮絲。
宋星糖摸摸自己茂盛的頭頂,後怕道:「魚魚,那我只能靠你了。」
捏著半截碎布想要偷偷溜出去的沈昭予:「……」
有了沈昭予的參與,宋星糖學起東西來速度飛漲。
沈昭予是一位好老師,不管宋星糖提出多麼刁鑽的問題,他都能答得上來。
而當宋星糖記憶困難時,沈昭予也會第一時間奉上畫紙,並且在極短的時間裡,低聲在她耳邊講故事。
因材施教、寓教於樂,這一堂課宋星糖過得十分愉快。
但是沈昭予很不愉快,他的心裡壓抑著一團烈火,面上還得裝著一副溫柔賢夫的模樣,這就導致他踏出這道房門時,身子晃了晃,整個身體有一種割裂的錯位感。
他預感不妙,臉色微沉,腳步飛快地往外走。
絲毫顧不上宋星糖在身後一聲一聲喚他。
叫喊聲引來眾婢女,只有妙荷關切地迎上去,卻在半途中被迎面而來的煞氣給逼得後退兩步。
待人離了院子,才有小丫鬟敢出聲:「姑爺這是怎麼了?又去找誰的晦氣了?」
「許是被大小姐給氣著了吧,」有人道,「偏偏始作俑者無知無覺,這份無辜最是氣人。」
「可姑爺不是最偏疼大小姐,他哪捨得同她生氣?」
「就因疼愛,所以才要把氣都撒在別人身上啊。」
「可憐,也不知這霉運落在誰身上。」
等眾人說夠了,一直沉默的秦知許才厲聲道:「莫要背後議論主子。」
「……是。」
妙荷心驚肉跳地拍拍心口,早在沈昭予一離院,就忙不迭去到屋中。見自家主子面色紅潤,眉眼帶笑,那顆懸著的心才落下。
她反手將門關上,看著主子撐著那隻傷腳下地,趕忙過去扶。
宋星糖一擺手,撩起裙擺,給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魚魚給我上了靈藥,你看,都消腫了,也不疼,不用扶,你把桌上的書拿上跟我出去。」
說著竟一瘸一拐地跑了起來。
妙荷眼角一跳,拿了東西忙跟上去。
「還是沙畫有感覺,我得把方才的場景畫下來。」
見主子出門,聚在院裡說閒話的丫鬟們皆噤聲,很快四散開來,各歸各位。
妙荷腳步微頓,冷眼掃視一圈,才到近前,她欲言又止,聽著主子開心的哼曲聲,目光在她的笑顏上久久停留,最終長嘆了聲。
「姑娘,你不覺得,近來院裡安靜了許多嗎?」
宋星糖作畫時很難分心,聽到問題也沒吭聲。等她畫完一塊,妙荷才抓緊時間又問了一遍。
宋星糖迷茫抬眸,回憶片刻,才反應過來,「對哦,我近來早上都不會被嘰嘰喳喳的笑聲吵醒了。」
妙荷神情凝重,點了下頭,她覺得自己說這話並不合適,但見識過趙魚的性子與手段,知道他眼裡容不得沙子,她實在有些擔憂。
猶豫半晌,還是道:「姑娘,院裡的丫頭們雖懶散放縱了些,但到底心腸不壞,只要好好約束,她們也是能做好的,能不能請姑爺手下留情?」
宋星糖神情懵懂,不知她為何有此一說,但妙荷待她素來極好,她沒道理拒絕:「好,我會和魚魚說的。」
那邊沈昭予帶著一身火氣先去找人打了一架,待把江行和魏吉打得跪地求饒時,心裡的煩躁才稍稍散了些。
「還是在邊關時好。」
在邊關心情不好可以找支敵軍爆錘一番。
「在刑部時也好。」
被哪個朝臣氣到時,可以到地牢里審問窮凶極惡的罪犯。
「就是在這裡不好!」
在這裡又要被人說是吃軟飯的贅婿,還要天天對著宋星糖那個大笨蛋!偏偏他只能受這個窩囊氣,不僅對她打罵不得,還要事事哄著她順著她。
「本王最煩她這種人。」沈昭予一拍桌子,惱怒道,「典故都背不明白,下一篇的主角串到上一篇去。」
「明明是『孔明臥龍,呂望非熊』,怎麼念著念著臥龍的就變成王戎了?她還振振有詞跟本王說王戎臥龍合轍押韻,那押的是這句的韻嗎!」
江行捂著胳膊,戰戰兢兢:「聽著是挺押韻的……」
嘭——!!
一個銅瓶飛了過去。
魏吉飛快閃身躲避,虛心請教:「殿下,那王戎又是幹嘛的?」
沈昭予狠狠瞪向他倆,「能不能讀點書,那是上一句——『王戎簡要,裴楷清通』。」
「好的好的,屬下們這就去念書,殿下您離開太久那邊會起疑的,您早點回吧,還有您的傷,回去記得重新包紮一下啊。」
魏吉拱手行了個禮,撈起江行飛上樹枝,片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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