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未發覺,青鸞的站姿如此板正挺拔,跟一根寒冬里傲立的松柏似得。
李嬤嬤搖搖頭,進了堂屋。
午膳時,秦知期抽空來看望宋星糖。
如今越州的父母官被秘密押送進京,對外宣稱是重病謝客,來訪者皆被擋在府外,只一日功夫,越州上下嗅覺敏銳的人都察覺到了不對。
群龍無首,底下皆亂了套,有趁亂跑的,被留守在越州善後的魏吉抓了正著。有四處探聽消息,局勢未明不敢擅動的。
整個越州城鶴唳風聲,連周氏等一眾與刺史府有過往來的富商鄉紳都安分下來,唯恐暗中的火燒到自己身上。
秦知期也接待了其中的好幾家,甚至監當官齊大人也找上了門。
不知那些人是從哪聽到的「趙魚」是朝廷派來的欽差,來查案的。
外頭的熱鬧都被秦知期好好地擋在府門外,沒有讓風言風語傳到宋星糖的耳朵里。
秦知期見到了她,她看上去狀態尚可,只是眼尾微微泛紅,想來是分別之時哭過的緣故。
秦知期安慰了兩句,宋星糖卻提出一個請求:
「秦大哥,若你不忙,能否帶我去看看凌風?」
沈昭予走時,什麼都沒帶走,包括這一匹已經認主的、她送給他的馬。
秦知期帶她去了,擔憂道:「大小姐,馬兒性烈,遠遠看著就好。」
宋星糖搖搖頭,將一眾人留在原地,自己毅然決然地走了過去。
凌風原本正在吃草,見人來,頭都沒抬,繼續嚼。
宋星糖就站在旁邊,看著它吃。
等到馬兒吃完,她才靠近一步。
眾人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可誰也不敢出聲,生怕驚了馬,傷著人。
妙荷原本正在和青鸞冷戰,見狀也再忍不住湊過去問她,「你主子離開時,有沒有留人保護她?」
青鸞面無表情,目光緊盯著宋星糖,手指了指自己。
「你行嗎?」
妙荷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
青鸞轉過頭,對她自信地一挑眉,似乎在說,我強著呢。
妙荷:「……若叫姑娘受傷,絕饒不了你!」
「你放心,她掉一根頭髮,我家主子都得把我皮剝了。」
妙荷:「……」
確實是她家姑爺能幹出的事來。
這一來一回,關係稍有和緩。
那邊宋星糖已經沖馬兒伸手,學著沈昭予的樣子,將掌心貼到馬脖子上。
凌風只原地跺了跺蹄,沒有反抗。
她又大著膽子,學著沈昭予的樣子,將額頭也貼了過去。
凌風往後躲了一下,被宋星糖一把抓住韁繩。
它躲,她追。
它閃,她貼。
可不知是馬兒性靈,知道她是誰,還是她身上沾有「主人」的味道,凌風始終沒有傷害她。
終於在宋星糖堅持不懈的追擊下,凌風認了命,將頭伸出去,給她貼。
她背對著眾人,將臉藏在陰影里。
只讓凌風能感受到,她臉上的那抹潮濕。
**
日子照常過,一晃又過去半個月,每一日都很平靜。
宋星糖每日照常讀書,看馬,發呆。
這些天裡,只有「趙魚」離開的第二天,問過青鸞一句:
「能否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
青鸞沒得到主子的令,不敢說,只能搖頭。
那之後宋星糖就再也沒提過趙魚這個人。
她沒有表現出很難過,只是較之從前,稍微沒有那麼開朗活潑。
狀態仿佛回到遇到趙魚之前,被二房欺壓得喘不過氣的那段日子。
明明才過去沒多久,可霜星院的眾人皆不適應她的改變。
每個白天,宋星糖都捧著九章算術,艱難地學。
不會的地方,也不好意思去煩擾秦知期,便在一張紙上謄寫自己遇到的困難。
寫出來,也不知能給誰看,向誰請教,每逢此時,她就合上書,趴在桌上,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桌上擺著的夜明珠,不知在想誰。
到了夜間該睡覺時,她抱著夜明珠鑽進被窩。
青鸞守在外間的暖閣里,宋星糖就把夜明珠放在沈昭予原來躺的位置上,再給夜明珠蓋上被子。
燭火熄滅,她伸出小手,蹭到另一個被窩裡,一下一下地摸夜明珠。=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8e.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