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快說!」
那人神秘兮兮地道:「就是那方面不行啊,還能是什麼不行。」
場面一瞬間炸開了鍋。
「小道消息切莫當真,聽聽就得了,」另一人笑道,「我怎麼聽說是殿下能忍呢。」
「怎麼可能,誰枕邊放個女人能一直忍著不碰?你能?」
「說別人我不信,說懷王我還真得信一點,他身邊一直沒人,沒準真是不行。」
「可他既然不行,那更不會從南邊千里迢迢帶女人回來吧?」
「……也有道理。」
宋星糖聽不懂他們說的,目光一一略過這幾位公子哥,心裡默默評判,都太醜了,不想認。
一無所獲後,她換了個方向坐著,去看另一邊的人。
心裡念叨著,沈昭予啊沈昭予,你究竟在哪裡呀。
她一動,有眼尖的公子哥餘光瞥到,立馬看了過來。
這一看便愣住了。
女子一身緋紅繡牡丹緞裙,艷麗的顏色應得她人比花還嬌嫩,腮畔泛著粉,如吐蕊的桃花,側顏溫柔嫻靜,不知在想什麼,唇畔掛著淺笑,兩隻甜美的梨渦若隱若現。
柳腰纖纖不堪一握,身姿裊娜酥軟招人。
那公子看直了眼,咽了咽喉嚨,剛要張口叫人,卻見女子忽然站起身,拎著裙子跑遠了。
「言姐姐,你叫我?」
宋星糖幾步小跑過去,兩隻眼睛亮晶晶的。
言婉到底沒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他也是這樣,沖你一招手,你就跑去了?」
「對呀。」宋星糖歪著頭,「都叫我了,不來嗎?」
太乖了,怎能這麼乖,好嫉妒懷王,憑什麼。
言婉心裡憤憤不平,面上端的是溫婉柔順的微笑,唯有手上的動作出賣了她,她輕輕捏完宋星糖的臉,又用掌心揉了揉,愛不釋手。
宋星糖腦袋隨著她輕輕搖晃,「你寫完詩啦?」
言婉還未言語,有個身穿鵝黃色裙子的年輕姑娘走了過來,那人笑道:「婉婉,這便是你那鄉下的表妹?」
宋星糖疑惑地看過去,目光落在那人的衣裳上,表情更疑惑了。
言婉臉色沉下去,「是表妹,卻不是來自鄉下,李姑娘說錯了。」
李姑娘捂著唇笑道,「哎,我只是瞧她大字不識一個的樣子,覺得可惜呀,若是托生在京城世家裡,在如今這場合中,定不會只能孤零零地坐在一邊。」
言婉臉色不好,宋星糖卻『咦』了一聲。
李姑娘落落大方,任她打量,眼底略過一絲不屑,「嗯?你有話要說?」
三人說話的功夫,又有幾位公子姑娘都聚了過來。
只聽宋星糖手摩挲著下巴,沉思道:「你家很窮吧?」
眾人皆是一愣。
李姑娘臉上一陣白,「你、你說什麼呢!」
宋星糖無辜道:「我方才一直在看你的衣裳,若所記無錯,這款式在我家那邊已是大前年流行的樣子了。料子嘛……」
她直接上前摸了一把李姑娘的袖子,恍然大悟:「果然,料子也是次等的。」
眾人打量的目光都落到李姑娘身上,她氣急敗壞道:「你個土包子懂什麼?我這是蘇繡!蘇繡就要用這種料子!」
「不不,你這不是正經蘇繡,蘇繡講究平、齊、和、細、密、光、順、勻,素來以淡雅、清秀著稱,而且,你這也不是雙面繡,看得出來模仿得不到家。」
她從袖中掏出一條手帕,認認真真給對方講解:「你看,我這樣的才是蘇繡,用的料子比你那個還要好些。」
一條手帕都如此精緻珍貴,比旁人穿得還要好。
宋星糖滿臉憂愁,十分真誠地建議:「你家裡人定是被人給騙了,蘇繡的衣裳要不少銀子呢,你這個一看少說多花了兩倍價,吃大虧啦,快找騙子把銀子要回來吧。」
眾人:「……」
李姑娘的父親原只是個五品小官,平時沒少貪,但錢大多都花在孝敬上官以及打通官路上,自然沒有多餘的錢給李姑娘穿好的。
今年李父終於升官,她也得了一門好親事,夫家也是尚書之子,她自認不比言婉差,便得意忘形起來。加之夫婿原先鍾情言婉,故而將往日的妒火都發作在宋星糖身上。
怎料這位看著柔弱可欺,卻是個硬茬!
李姑娘臊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惱羞成怒道:「原來是商戶女,家纏萬貫啊,叫人佩服。難怪如此上不得台面,詩文不通,放誕無禮,方才還一直盯著男人瞧,可見是個不知檢點的!」
言婉厲聲制止:「李姑娘,慎言!當心禍從口出。」
李姑娘嘲諷一笑,「一身銅臭味的人,也好意思帶來這裡髒人眼睛。」
這話罵得難聽,一點情面都不講。
宋星糖卻好像沒聽出來一樣,噗嗤一笑。
這位姑娘好像是在誇她有錢呀?她說佩服她誒!
不過李姑娘好像還說了好多話,可惜語速太快,話又密,沒等她從前一句的高興里出來,話都說完了,也不好意思叫人再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