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很欠揍。
完全抑制不住。
「喂,你夠了沒有。」
林英爵崩潰了。
「沒有,哈哈哈哈。」鍾粵再次笑得肚子痛,又欠欠兒地問他:「臭小子,被姑娘親了的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那女人嘴裡沖天的酒味,噁心死了。」
「真新鮮,你自己菸酒俱全的,還嫌棄人家,別得了便宜又賣乖了。」鍾粵撇撇嘴。
「行了打住,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林英爵一口啤酒灌下去,杯子見了底。
鍾粵看他是真的急了,終於識相地斂起了笑意。
「生氣了?」
「哪敢。」
這不就是還在生氣嗎……
林英爵是鍾粵鄰居家的孩子,也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他比她還小兩歲,按照鄉里的規矩,他叫她粵姐,有時候也直接叫姐。
十六歲那年,她在放學回來的路上差點被兩個壞人欺負,是他拼了命護著她,為此額頭上還留下了一道很嚇人的疤痕。
當然對方也沒好到哪裡去,其中一個應該是落下了終生殘疾。
那年的林英爵還不滿十四歲,卻出了名的下手狠、難馴服,可是他卻對她好得過分,從來不會傷害她半分。
鍾粵記得那是個深秋季節,從鎮上回來的小路旁邊都是齊腰的荒草。下了晚自習的她打著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坑坑窪窪的路上,不期被人從頸後捂住了口鼻,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裡躺了多久,只記得當她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草叢裡兩個痛苦打滾的陌生男人。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都怔怔的,連頭髮亂了衣服破了都沒注意。
「姐,你醒了?」
她轉過頭去,這才發現滿臉是血的林英爵就倒在和她相距兩三米的地方。
「小爵?」
「姐,沒事了,你不要害怕。」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連爬向她的動作都是慢吞吞的。
最後他終於來到了她身邊,並幫她把凌亂的頭髮別到耳後,即使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他的聲音依舊輕輕的:「姐,別看。你只要記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好,以後我都會保護你,每天來接你放學。」
鍾粵終於哭出聲來,她一把將林英爵摟在懷裡,嘴裡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小爵,小爵。」
他答:「嗯,我在。」
她委屈得不行,一邊哭一邊說:「要是我們有媽媽就好了,那樣就不會被欺負了。」
他的媽媽在他爸爸死後不到一年就改嫁到外地去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看過他,而那個時候的他才四歲。他是跟爺爺奶奶長大的,但是在他十四歲這一年,家裡就已經只剩下他一人。
他和鍾粵都是沒有人真心疼愛的苦命孩子,只能抱團取暖。
「我們不要媽媽,我們就靠自己。」
「嗯。」
從那以後,他們兩個就像兩根羸弱的藤,一直纏繞在一起面著艱難的人生。鍾粵上大學後,他也跟著她來到了她的城市。
一開始,他只是一家服裝店的銷售員,可是因為他頭腦靈活肯吃苦人長得又帥,很快就積累了不少行業經驗和人脈資源。
一年前,林英爵決定出來自己創業,但又苦於手裡的錢不夠多,不足在江南路支撐一家屬於自己的門店,兩人一合計,就動用手裡的全部積蓄開了一家網店,主要經營男士潮裝、配飾和內衣。
如今兩人的生意也算做的有聲有色,員工招了兩三個,品牌形象逐漸清晰,也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小撮客戶群。
雖然離讓他們實現財富自由的目標還很遠很遠,但這也已經是他們這二十年最好的時光了,他們很感恩。
「說吧,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要幹嘛?」林英爵對鍾粵再了解不過,他才不相信她沒事不陪男朋友跑這兒來陪他。
「我在想,我不是下個月就要去新單位報到了嗎?以後咱們手裡缺錢的日子也就基本結束了,所以我想著和你商量一下,要不要乾脆去服裝批發市場租一間攤位,把我們的品牌形象樹立起來。」
林英爵沉思了一下:「這樣好是好,就是不知道咱們手裡的錢夠不夠。」
「沒事,明天咱倆一塊去看看現在的攤位到底是個什麼行情,再做打算。」
「也行。」林英爵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怎麼,姓江那小子出國了,你終於有時間搞自己的事業了?」
鍾粵的神色黯淡下來,決定不再瞞他:「我和江丞分手了。」
「分了?!」林英爵的神色極為震撼,看她以前在那小子面前那個沒骨氣的樣子,他還以為她要跟他過一輩子呢。
「為什麼?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林英爵手臂上的青筋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