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那麼漫長的歲月……
沈雲稚問他:「霧城現在可安居樂業了?」
陸沉舟:「還未安居樂業。」
沈雲稚:「我看了地方上的摺子,這幾年霧城民均收入已經翻了兩倍。」
陸沉舟鞠躬,只說了一句:「天下不止一個霧城。」
金殿闊大,燈火燃了一室,內侍立了一殿,兩人久久不語。
直到紅燭燃盡,沈雲稚坐在龍椅上,遙遙嘆了口氣。
陸沉舟和陸沉舟溫玉衍聚了一回,還是在當年的那個茶館。煙霧裊裊,一如當年。
才喝了兩杯茶,陸沉舟就想換酒。
溫玉衍問:「還喝梨花白?」
陸沉舟:「都一樣,是酒就行。」
溫玉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溫玉衍如今已是宰相,在朝中地位很高。他說:「咱們現在這個皇帝,可以說是勵精圖治,夙興夜寐,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唯獨。。。」
陸沉舟眼皮一顫,抬眼問:「唯獨?」
「唯獨不肯娶妻立後,後位空懸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溫玉衍又道:「當年靜王謀逆之事,先帝其實早有預料。把沈雲稚送到你那裡,一為避禍。畢竟誰都想不到,嬌生慣養的沈雲稚會偽裝成一名催收長隨,隨著你去那偏遠之地。」
陸沉舟不語。
其實這步棋,早在當時先帝貶他到霧城的時候就已經布下來。陸沉舟說的沒有錯,他本就是先帝給沈雲稚留的一條後路。
溫玉衍說:「其二,你有帝王師之才,將沈雲稚放在你身邊,可受教誨,不至於荒廢。」
陸沉舟捏起酒杯,烈酒順喉而下,如刀子般割得人生疼。
溫玉衍看出門道,此時也是唏噓不已,說:「誰料。。。」
誰料他們生了情。
酒酣之時,已經是半夜。
凌雲突然走進來,把醉醺醺的溫玉衍抱了起來,沖陸沉舟點了點頭,便朝著屋外的夜色中去了。
陸沉舟看著兩人的背影,心想,溫玉衍這是等到了。
第二天陸沉舟在客棧醒來,宮中來了人,是一個公公,尖著嗓子說皇帝宣他進宮。
沈雲稚在花園的亭子裡接見了陸沉舟,他們坐在帷幕層層的亭子裡,隔著薄紗對視。
亭子外面花團錦簇,香爐里燃著沉香,桌上茶水氤氳馥郁。
內侍尖著嗓子道:「跪~」
陸沉舟要跪,被沈雲稚制止了,令他在桌邊坐下。
沈雲稚一揮手,屏退了所有人。
亭子外,水流潺潺,蟲鳴蕭蕭。放眼望去,皆是皇家的潑天富貴。
直到茶香散去,沈雲稚才問:「啞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