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這些來,老百姓們顯然還是更關注痘瘡和悲田院的消息。
這幾天裡,每天都會有新的人被送進去,每天也都有新的家屬被通知去簽署死亡通知書,長安城中一夜之間多了十幾家門口掛著縞素的人家。
好消息是,在忽然經歷了一個感染的高峰期之後,天花病毒似乎也覺得累了,連接兩日,都沒有新的感染者被送入到悲田院。院內住著的患者停留在五十七的這個數字,不再向上增長。
「這是好事,」徐清麥笑道,「說明咱們的隔離政策起效果了。只要沒有新增,就是勝利。」
參與到會議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欣慰和放鬆的笑容。
徐清麥看了看大家,一個個都帶著疲憊,顯而易見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也將他們折騰得不清。
「再堅持兩天,很快就可以休息了。」徐清麥安慰道。
就在大家一片歡欣鼓舞的時候,忽然有人匆匆闖了進來,一臉焦急:「徐太醫,大事不好了!沈……沈郎君他們在永和坊被人抓傷了!」
「沈永安?」徐清麥倏地站了起來,厲聲道:「被什麼人抓傷?普通人還是隔離者?」
「是被隔離起來的疑似患者!本來今天就要往咱們院裡轉的!」
徐清麥已經往外走了:「那沈永安現在何在?」
「已經都回來了,正在門診診室那邊。」
徐清麥帶著幾位醫師匆匆去了門診,發現沈永安和另外一位醫工正坐在那兒,看到她們過來後立刻伸出手,示意他們停下來。
沈永安苦笑道:「別湊過來,徐太醫,我可能要凶多吉少了……」
徐清麥:「……說什麼傻話!」
她看向沈永安和那醫工手上的傷口,卻不淺,明顯是見了血的,也塗了碘伏。一問才知道,原來今日沈永安原本是要帶人去永和坊的隔離區給那邊的患者做檢查,那邊是當時西域客商們會館所在的地方,也是重點隔離區之一。
按照規定,十二天已到,如果沒有出現任何症狀的那就可以自行離開,而如果出現了症狀的則被劃分為疑似病患,就需要送到悲田院中進行診治。
沈永安在給一位疑似病患進行看診的時候,卻遭到他的忽然攻擊,用一把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小剪子對著劃了幾剪子,然後還咬了幾口,胳膊上見血了。
徐清麥在聽到其實傷口是被咬的時候已經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