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卿譏嘲感慨道。
而西門辰縱使聰慧,畢竟經歷稚嫩,只等西門卿和李綱點出朝廷險惡用心,才認識到人心險惡。
繼而惱怒至極!
「東京君臣算計至此,就不怕鹽軍直接反了!?或投靠遼國與金國,調轉兵鋒,劍指大宋?!」
西門卿還沒開口,李綱卻是神情似悲似怒,道:
「西門知州會反嗎?或者說,在天下大勢大變又大定之前,會反嗎?」
「會投靠遼、金,調轉兵鋒嗎?」
「不會。」李綱這個朝廷派遣的官吏,卻篤定地自問自答。
只是言語間不無悲哀,「大約東京的君臣們,料定了只要不將鹽軍逼到絕地,西門知州就絕不會反,更是絕不會投敵。」
「西門知州愛國愛民之心,人盡皆知——包括東京的君臣。」
李綱笑得嘲諷、悲涼又憤怒。
「呵,於是他們便放心利用一個大宋…一個中原忠臣的愛國愛民之心,分化削弱、引狼牽制,只因為……」
西門卿也接過李綱的話:「只因為我不會在此大變之時,反了朝廷,因為那樣會讓金兵更加容易趁虛而入,屆時中原必將生靈塗炭。」
李綱已經看得明白,西門知州或許不是大宋忠臣,卻是中原大地的忠臣。
遼金二國皆為蠻夷外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旦趁虛而入,必不會憐惜中原百姓。
西門知州因此才一再隱忍,未曾像方臘一樣舉起反旗,反而耕耘河北滄州等地,將這塊地方打造成邊陲天府。
西門辰更加憤怒了:「這不就是欺軟怕硬,欺善怕惡嗎?!」
「他們既如此卑鄙,我們豈能叫他們如願!」
西門卿安撫地摸摸西門辰的頭頂,「辰兒,莫為旁人的陰險而生怒,進而失去理智。」
「我們要做的是堅守本心,篤定向前,謹記行事必須無愧於己心!無愧於蒼生!」
「切莫因為旁人陰險惡毒,毫無底線,我們自己便也失了底線。」
西門辰聰慧至極,成長時就更要注意教導指引,不然偏離了煌煌正道,以後造成的破壞會比尋常亂世梟雄更大。
西門辰雖然還是極其憤怒,但也被安撫住,只瓮聲瓮氣地:「辰兒記住父親的教誨了。」
而東京君臣有恃無恐,恐怕還有鹽軍分兵巴蜀,以為鹽軍即將被方臘十萬殘部耗死的原因在。
方臘十幾萬殘軍,又成窮寇——有道是窮寇莫追,恐背水一戰。
鹽軍八千如何能抗,便是再增兵七千,一萬五鹽軍對上十幾萬方臘殘軍,又能如何?
趙佶:朝廷精銳禁軍和陝西兵共十幾萬,都打不過方臘,你鹽軍才一萬五,焉能抵抗?
必然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向巴蜀增派兵力,而後被方臘殘部耗死!哈哈哈!